面對文丑的挑釁,張翼德毫不退縮。他也猛地站起身,踢翻了椅子大喊:“來啊,怕你不成?!”

“好!取我披掛!”

“牽我馬來!”

說話的功夫,張飛、文丑兩人也端起了架勢。在衛兵幫助下不一會兒披掛鎧甲,翻身上馬——再然後一人使矛,一人持槊。向校場中央飛奔而去!

兩馬交錯間矛、槊連刺,只聽到一陣“叮叮噹噹”如同雨點一樣密的金鐵交加聲。兩人一上來便是全力施為。一場好殺——

持矛、槊這種刺擊長杆兵器的套路,與長刀不同。更重技巧速度。然而張飛、文丑兩人又是力能扛鼎的勇將。所以廝殺起來比一般使矛槊的騎將更威猛,也更好看——

如果說顏良、關羽兩人的廝殺是技與力的完美融合。那麼張飛與文丑的攻守,便是速度,力量與技巧的均衡展示。

接近武人的極限,接近武人的“完美”狀態。

在一聲聲如雷霆一樣的吼叫中,在顛簸的馬背上,手中矛、槊好像一團黑色的冰雹一樣噼裡啪啦的向對方狠砸過去。金鐵交加聲幾乎連成了一片。

眼看著這一幕,周圍冀州兵士歡呼聲更甚。之前沒參與的兵士聽到聲音也忍不住湊了過來。眼看著人太多擠不過去,有人甚至把巢車都拉了過來。裡外三層,觀者如堵,鼓聲如雷。就看關、張、顏、文四將捉對廝殺。只看得連吃飯,睡覺都忘了。

“這麼打下去不會出事吧?”

這一會兒功夫,原本已經入睡了的老盧植也趕了過來。看到這副場面嚇了一跳。還以為是起了營嘯呢。

等問清楚之後,他才鬆了口氣。然後看著四員猛將殺得興起。他又有點擔心。

“放心。”劉玄德說:“這四人是天下第一等的猛將,可不會這麼簡單就受傷,更不容易這麼簡單就分出勝負。”

“嗯,嗯。”老盧植滿意的點點頭:“有這樣的猛士輔佐,何愁大事不成。那就這樣好了,沒事的話,老夫也安心了啊。”

說完之後,老盧植轉身離開了。

之前來這裡是擔心出事,既然現在證明了沒事,就不能再留下來。畢竟之前已經說了,這次宴會是給劉備的機會,讓他收攏軍心的計劃。他再留在這裡,會對劉玄德有影響。

眼看著盧植就這樣轉身離開,另一旁的張郃若有所思。

如果說之前只是一點想法的話,那麼看到這一幕他已經多半可以確定了——老盧植就是在給劉備鋪路。否則的話他不可能這麼簡單,就將邀買軍心的權力送給劉玄德。

“但是,就算這樣……”

他的內心還有點糾結。

無論如何,他之前還在給劉備找麻煩,現在就要他拜倒在劉備面前。這個……他就不要面子了嗎?

“看起來,他們還要打上很久啊。”

在張儁乂左右為難的時候,劉備再次開口了。

就像他說的,對戰場上那兩對,四員將領來說,戰鬥一時半會是無法完成了。

“那我們說點別的吧,張司馬。”

“啊,嗯。”

再次被劉備搭話的張郃有些心亂。尤其是被劉備眼神示意,說要“更衣”,然後跟劉備到了僻靜的角落,兩個人獨處的時候,就更是如此了。

尤其是在劉備非常直截了當的問出這個問題之後:

“張司馬,平時看我很不順眼?但我不記得自己有的罪過張司馬啊。”

“這個……”

理所當然的,劉備說的話,讓對面的張郃非常尷尬,不知道怎麼搭話才好。

“是因為我擋了你的路嗎?覺得有我在這裡,你在冀州軍沒辦法出頭,所以才會看我不順眼,是這樣嗎?”

“呵,呵呵,劉中郎何出此言……”

“那麼繼續之前的話題吧。”

看著張郃眼神閃爍,劉備直接略過了這個話題,讓心亂如麻的張儁乂更加不知所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