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了麼?”

一份,兩份,十幾份,上百份。

這些透過裝扮災民與投軍士兵的遠觀,犒軍世家子的近處觀摩,以及雞鳴狗盜之徒一點點的,摸黑在關鍵處的探索湊出來的情報,零零碎碎的,星星點點的,有些地方甚至還互相矛盾……

就是憑藉著這樣的資料,情報,審配,審正南以極精準的眼光,判斷力與邏輯思維能力,將整個盧植軍營壘各項資料都分析出來。

如果這一會兒盧植幕府中,有分管各項軍務情報的幕僚,看到這一幕一定會驚訝非常——只因為在這裡,審正南寫出的資訊非常詳實,絕大部分,與真實情況別無二致。

“盧子幹天下英才,劉玄德也是梟雄之屬。”

在將各項資料調查清楚之後,饒是審配自視甚高,對於劉玄德稍有不屑,也忍不住發出了這樣的感慨。

在中央禁軍主力,全部反轉回到洛陽的情況下,現在的盧植身邊再沒有訓練有素的北軍精銳。三河騎士也大半散去,只留下少部騎士,冀州郡兵與義從精銳。

三河騎士數量大概兩千左右。再加上河北四州的北地騎士,盧植麾下聚攏了騎兵超過五千。

這些騎兵大都是輕騎。儘管弓馬嫻熟,但對壘精銳陣列步兵的實力卻差。擅使長槍,馬槊,能衝陣的突騎不足五分之一。而這五分之一突騎中,配備馬鎧的,重灌騎兵只有三個屯。

三百重騎兵的武器裝備都由劉玄德附贈。

至於冀州郡兵,與義從精銳之外,還有極少數黃巾青壯。

這三種士兵,都被盧植混編,組成了四個營,總共兩萬大軍。

其中來自冀州,幽州的強弩與弓手大概有三到四千。

配備鐵甲的重灌步兵,大概有兩千左右。

其餘一萬四千,是隻配備了兜鍪,盾牌與一定武裝的輕步兵。

想想看,盧植收編,整編冀州、河北郡兵。義從與騎士部隊,滿打滿算不過兩月。卻能把這些來源不同,互不統屬的軍隊統一編組成功。

武裝、訓練、編制一應俱全,並且擁有與之相應的戰鬥力。

“天生將才啊。”他忍不住感慨著。

在感慨的同時,他的手上也沒閒著。圖案,文字……不一會兒的功夫,就將一副大陸澤·冀州軍營圖繪了出來。

“外圍有二十七支遊騎,幾乎涵蓋了軍營周圍,方圓百里的範圍。”

在地圖外圍,是二十七個代表騎兵的斜線符號。

“主營周圍,有七個哨站。各駐紮了一屯,一百五十名精銳步兵。”

緊接著,是七個象徵哨站的圓形符號。

“東臨大澤,部署一營五千。除本營各色軍械兵士及守備營壘物資外,還有徵調來的船隻進兩百艘,漁民若干”

“西傍丘陵,部署一營五千。除本營各色軍械兵士及守備營壘物資外,山丘頂端增設一壘,部署精騎三曲,以做居高臨下,衝鋒之意。”

“南向大路,交通方便,最容易受到攻擊,同時此處的營壘也最厚,竟然分內外兩層,皆以夯土構成,外壘高一丈兩尺,外壘高一丈五尺。

因為營壘的修築一直沒停下,所以這個數字也在不斷增加。”

“北面除了大片荒廢的麥田外,還有少量的林地,同樣適合進攻。這裡同樣有兩處營壘,除此之外,靠近營壘一側的樹木都被砍光,以防止被敵人利用。”

“正中央是盧使君中樞禁衛。兩千披甲士與一支重騎拱衛其中。同時使君幕府也在此地。”

眼看著隨手繪製的軍用地圖,他忍不住連連點頭:“營中號令分明,日夜訓練不輟。三日一小操,五日一大操。盧使君與劉玄德能剿滅黃巾,建此大功,並不是一時僥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