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刀光劍光,乍合即分。

眾人無聲,偶爾刀劍的碰撞之聲壓下了呼嘯而過的風聲。

哪怕相距離如此近,眾人也只能看清兩人只是各自揮舞著刀劍,至於如何出手,以及刀劍的走勢,半點也看不清楚。

老鏢頭一時之間都忘了手中燃著的煙桿,直到其中的煙火散出,燒灼著他的手掌。

老人趕忙甩了甩手,「沒想到朝兄弟武藝如此厲害,之前我感覺已經高看他不少了,沒想到他比想的還要厲害不少。後生可畏啊,後生可畏。」

趙歡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後面已經滲透了汗水,方才要是他上場,只怕如今早就被對面那個用刀之人砍成兩段了。

「小歡啊,看到沒?日後你要以你朝大哥這樣的人做目標,你只要能在計謀武藝之上趕上他幾分,老頭子我也就能安心的把鏢局交給你了。」

趙歡苦笑一聲,「老鏢頭倒是說的輕巧,哪裡那麼容易?」

「不容易?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你不努力,難道要我這黃土埋進地裡一半的人來努力?」老人甩了甩手中的菸袋。

「我越看朝兄弟越是喜歡,要是他能留下來,做我的乘龍快婿也未必不可嘛。」

「老鏢頭教訓的是,我會努力。」

「這就對了嘛。」

這面兩人在插科打諢,那面周岸也是皺著眉頭。

他雖然知道周安的武藝修為在自己之上,可從來沒想過會超出他這麼多。

當日與他對陣,他以為周安最少已經用出了八九分本事,沒想到如今看來,當日出手甚至不到五成。

他用力按住腰間的刀柄,看向前方拼鬥的兩人,目光閃爍。

前方的空地上,一陣劍影刀光之後兩人各自後退數步。

此時朝清秋依舊是單手持劍,只是左手已經緩緩摸向了腰間另一把劍的劍柄。

周安已經雙手持刀,有血跡順著他的手掌悄然滑落。

朝清秋皺著眉頭,神色有些奇怪,只不過如今戰事緊張,加上又是在黑夜之中,所以不曾有人察覺。

那邊周安卻是收刀回鞘,颯然一笑,抱拳行禮,「果然是好武藝,在下不是對手,認輸了。」

兩人各自後退幾步,退入人群之中。

周岸面色通紅,便要質問周安為何自作主張。

周安則是在他開口之前,用左手朝著那隻握刀的右手指了指。

他右手上有一道深長的劍痕,深可見骨。

周岸面色一變,拍了拍他的肩膀,「既然不是此人的對手,那就算了。」

對面趙歡等人見到了返回的朝清秋,自然是一番誇讚,朝清秋卻是依舊皺著眉頭,似乎在想些事情。

此時勝負已分,眾人都把目光看向了周岸,看這個龍虎寨的寨主能不能輸的起。

周岸上前幾步,「既然之前定了約定,我龍虎寨也不是輸不起,那我與振威鏢局的事情就……」

只是還不等他說完,在這寂靜的夜裡就響起了一陣弓弦的響聲。

一支箭矢從振威鏢局眾人之後射出,直奔周岸而去。

朝清秋早有防備,手中斷念尚未入鞘,一劍隨手便劈砍在箭矢之上,只是出箭之人力道不小,箭矢雖然被他劈歪了幾分,可還是搖搖晃晃朝著周岸射去。

以周岸的本事自然能輕易躲開這支被劈歪了的箭矢,只是他見到有人偷襲,反倒是不閃不避,嘴角一笑,任由那支箭矢直射而來。

此時周安在他身邊,卻也不刻意阻攔,任由箭矢從他身側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