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玉等人被守在門口的楊易攔了下來。

如今早已不是讀書人的年輕人,眉目凌厲。

楊易單手按住刀柄,一身黑衣被風吹的朝後揚起。

所有人都不懷疑,只要他們再上前一步,這個當初的文弱書生就敢立刻出手殺人。

他們雖然看不起楊易的武藝,可對這個小楊先生的膽子從來都不曾懷疑過。

畢竟當初還是讀書人時就敢出手阻攔趙月等人。

雖說如今看起來有些滑稽可笑,可真正能夠豁出命去,在當時朝前走那一步,就已經展現了他的膽量。

讀書人心狠起來,要比他們這些只知道廝殺的武夫狠上千百倍。

「如今教主在密室當中養傷,大夫說正處在關鍵的時候,還希望百里兄不要讓我為難。」

楊易逼視著百里玉。

百里玉也不相讓,一改往日息事寧人的做派,主動朝前踏前一步。

身後之人都是眼前一亮。

「坊間的傳聞你也應當都聽說了,如今教主到底有事無事,我不想聽你的一面之詞。」

楊易沉默不語,只是目光從所有人身上一一掃過。

「好,既然你們想見,那就隨我進去。」

他轉身朝著屋內走去,百里玉緊跟在他身後。

反倒是跟在他身後的人有些遲疑,楊易答應的如此痛快,難道是雲瀾真的無事?

又或者楊易在裡面安排了什麼陰謀?

劉二也是稍稍遲疑,只是他還是很快邁步跟上。

他回頭看了眼那些還在猶豫不絕的教中頭目,嗤笑一聲。

「幹大事而惜身,見小利而忘命,還能做成什麼大事?」

眾人都是咬了咬牙,跟在他身後。

他們進入密室之中,最中央放著一張巨大屏風。

內室外室,被這張屏風隔絕開來。

眾人繞過屏風,發現雲瀾正盤坐在床上誦經,手中盤著那枚佛珠。

黑衣教中所有人都知道教主雲瀾不會誦經。

一手超度經,一手修羅刀,其實也不過是說說罷了。

他雙手之上握著的都是刀鋒。

而且所有人都知道他有一個習慣。

平日誦經之時,便是殺人之時。

百里玉正站在他們身前不遠,低垂著頭,面色有些凝重。

朝清秋斜靠在一旁的窗戶上,正抬著眼朝外打量。

如今這事和他當年在大燕朝堂之上見到的許多事情看似不同,其實又有許多地方相同。

萬般因由,不過富貴二字。

他極目遠眺,一片葉子正從樹上落下,在半空之中打著盤旋。

不過是才夏日而已,樹上就已經開始落葉了。

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