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死在這裡?”

孫午大笑,像是聽到了這個世上最好笑的笑話。

四品武夫,在江湖上不常見了,如果他們不是混在鬥米教裡,都是可以開宗立派被人稱呼一聲小宗師的人物。

“你我這種四品武夫,別說是在西南,即便是在人才濟濟的中原也算得上是難得的高手了。

你說有什麼不出世的高手能夠打敗咱們兄弟,我勉強還信。可你說有人能夠留下咱們兄弟的性命,是不是有些誇張了?”

趙西倒是也不反駁,只是笑了笑,“你我的武藝雖然不差,可終究是人。

是人,被殺就會死,還是要小心些。”

“曉得了,曉得了,有你在就夠了。誰還能用陰招傷了咱們不成?我去下面拿幾壺酒水,你我兄弟好長時間沒有一醉方休了。”

孫午沒有太將趙西的話放在心上,起身去樓下拿酒水。

趙西沒有阻攔,只是看著孫午離去的背影,笑意玩味。

他姓趙,自小長在西南之地,這麼多年他雖然算不上隱姓埋名,可其實過的也和路邊的野狗無異。

他的身世不該如此。

他原本應當高高在上,生殺予奪,面北朝南。

而不是整日和孫午這樣的武夫廝混在一起。

多年之前,在那中原之地,曾有一國以趙為姓。

趙西仰躺在身後的椅子上,喝著茶水,閉著眼,打著拍子。

“揮劍擊浮雲,諸侯盡西來。”

好大的威風。

家國覆亡,族人西去。

苦大仇深。

幾十年來,未嘗一日敢忘。

東南吳家,今日來了一個客人。

這人有些奇怪,青衣羽扇,一上門就要見吳家的家主。

吳家是東南的豪門,家主自然不是什麼人相見就能見,所以此人最初就被攔在了門外。

後來這人藉著門房的紙筆,當場寫了一份拜帖,送進去不久之後,吳家家主竟然親自出迎。

吳家內室裡,吳家家主吳挽坐在正上面的紅木長椅上,盯著下首那個正在喝茶的年輕人。

吳挽率先開口,“你敢獨自一人前來,真的不怕死?”

坐在下首的自然是匆匆趕來吳家的沈行。

當日他們算計了趙深,朝清秋以為他已經趕會了永平鎮,沒想到他卻是南來,來到了吳家。

“怕死,誰能不怕死?只是我知道吳家主是難得的聰明人,自然會以吳家為重。必然不會害我性命。既然性命無憂,我又為何不敢來?”

“奧,你就這麼篤定我不會害你性命?如今你要我見死不救的可是我吳家的長子,更是我吳挽的親生兒子。父子情深,難道不值得我出手取你性命?”

沈行笑著搖了搖頭,“是長子又不是獨子,你吳家主除了這個長子不是還有一個次子嘛,再說如今吳家主的年歲也不大,若次子不可用,未必不能再生一個第三子嘛。”

如果換了旁人聽到外人如此議論自家事,早就已經勃然大怒,吳家這種大家族即便是立刻把他拖出去殺了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