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挽看向黑衣青年,嘴角含笑,只是目光之中帶著說不出的冷意。

“耀兒,你也贊同三叔之言?”

黑衣青年始終抬著頭,與吳挽對視著,“不錯,孩兒覺得三爺爺之言有理,既然做了咱們吳家人,就不該怕這些小事。”

“既然出去闖蕩,自然是要生死自負。成了,自然是自己有本事。敗了,也莫要怨天尤人。當年爺爺和三叔他們這一輩也是這般闖出來的。”

“他可是你大哥。”吳挽語氣森冷,“你就這麼盼著他回不來?”

他這句話自然是重了些,何況此時又是在宗祠之內。

即便是以黑衣青年的桀驁,也被他的氣勢迫得後退了數步。

一時之間,宗祠之外吹來的風似乎都冷了幾分。

要知道,如今那個和吳挽當面對峙之人,不是旁人,而是吳非同父異母的親兄弟。

只不過吳非是長子,吳耀是嫡子罷了。

自古世家大族也好,家國天下也好,若是繼承人剛好是嫡長子,自然是省心省力,相安無事。可若是兩者不是一人,往往就要鬧出不少事端來。

而如今的吳家,偏偏就是如此。

當初吳家人自然也有過擔憂,曾經早早的就勸說吳挽從兩人之中選出吳家的下任繼承之人,只是那時吳挽一直遲疑不絕,這才一直拖了下來。

只不過當時兩人年歲還小,所以倒也沒有惹出什麼大的事端。

後來吳非年歲漸長,吳挽花錢給他買了個官職,把他送到了山陽鎮那邊,一方面山陽鎮位置特殊,算是由東南向北而去的必經之路,山陽以北就是永平鎮,當初永平鎮裡各方勢力盤踞,當中未必就沒有吳家的推波助瀾。

所以吳非前往山陽鎮,一方面是吳家確實需要在山陽鎮裡安排一個自己的人手,另一方面,不少人也是猜測,吳挽大概是想要像當初的吳家的三虎之時一般,將吳非和吳耀分割開來,一個主內,一個主外。

如此既阻止了兄弟反目,也可以穩固吳家的權勢。

只是人算,終究不如天算。

這些年,幼子長成,並無謙虛之心,反倒心懷虎狼之志。

只是吳耀雖有野心,可這麼多年來,也只是在暗中進行而已,還從來不曾當面顯露出來過。可今日他的言談實際上已經無異於針鋒相對。

“咳咳。”吳三爺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打了個圓場,他錘了錘後背,“小挽你不要這麼大的火氣嘛,小耀也只不過是說出了些下面人的心裡話。小非以後是要接管整個吳家的,要是連這點事情都撐不起,日後如何服眾?年輕人,還是要多些歷練的。”

吳挽掃了一眼堂下眾人,此時眾人臉上神色各異。

那些土生土長的吳家子弟的神色,自然和外門的吳家人的神色不同。

門內之人自然想著更進一步,門外之人自然也想著走進門來。

吳非離開了吳家這麼多年,這些人自然不會對那個少年之時就離開家的年輕長子有什麼感恩戴德的心思。 首\./發\./更\./新`..手.機.版

加上吳耀這些年來刻意施恩,即便是傻子也不會放過這個攀龍附鳳的好機會。

吳挽看了他們一眼,最後又望向吳耀這個他當初寄予厚望的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