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衙後院,吳非坐在長桌之後。

今日桌上擺的不再是蟋蟀,而是在一籠之中關了一隻貓和一隻耗子。

貓捉耗子本就是尋常事,不尋常的是這隻耗子極大,而這隻貓卻極為瘦弱。

鼠強貓弱,一籠之中,結果會如何?

吳非饒有興致,他出身富貴,少年之時便吃喝不愁,加上吳家世代豪門,權勢極盛。他自小想要的東西從來沒有得不到,只有想不想要而已。

所以他平生最喜歡的就是做些讓人顛覆常理之事。

比如學生賣師求脫,比如母親舍子求生,更比如兄弟爭死。

王越站在門外敲了敲門。

吳非抬頭笑道:“王大哥何必如此見外,你我兄弟之間,不必敲門。”

王越笑了笑,上一個不曾敲門而入之人,可是被吳非親手砸碎了頭顱,那具屍體當時還是他收拾出去的。吳非自然不會忘了,如今這般說,顯然是想要提醒他不要忘了尊卑的身份。

王越邁步而入。

“大人,我已經把楊易被咱們捉入大牢第三層的訊息散播出去了。&n 想來如今各方人馬應該都已經得到了訊息。”

“接下來咱們是不是要在監獄那邊多加些人手?”

“這些人都不是什麼良善之輩,說不準他們會前來劫獄。”

吳非一笑,“說不準?王大哥,他們一定會來劫獄的。你說的不錯,這些人沒有一個易與之人,只是那又如何?我就是想要他們劫獄。”

王越一愣,“大人難道不是要把他們誘而殺之?”

身穿官袍的縣令大人挑了挑眉,“誘而殺之?我要殺他們,難道還要用計謀?直接從我家中派些人來,把這裡平了就是。”

“一個小小的黑衣教又能挑起多大的風浪?”

王越知道他指的自然那個東南吳家。

吳家在整個東南之地,都算的上是少數幾個東南之地流傳下來的遠古世家。山陽鎮的李家與吳家相比,就像螢火之光與皓月當空。

不可同日而語。

吳非又是吳家的嫡系子弟,如果他向家族之中開口,要平了山陽鎮確實不是什麼難事。

這也是為何范家與雲瀾的實力都不差,卻還是隻能忍著吳非在山陽鎮行兇做歹的緣由。

他笑道:“我的興趣從來不在這小小的山陽鎮,山陽鎮裡的人是生是死也和我沒什麼關係。王大哥應該知道,憑著我的家世,想要去哪裡都不難的,之所以來了山陽,只不過是因為這裡是我歷練的最好踏板罷了。”

王越知道他說的不是假話,只是一旦吳非在這裡出了事,吳家必然不會放過他。

“大人不可大意,山陽雖小,可也有不少奇人異士。大人還是要小心陰溝裡翻船。”

吳非挑著嘴角,“我原來怎麼不知道王大哥是個如此忠心的人物?”

王越直言,“若是大人在這裡出了事端,吳家絕不會善罷甘休,屬下等人也沒有好果子吃。”

“果然是聰明人,給你看個東西。”

他轉身從桌上拿起一張信來,信上的字倒是鐵畫銀鉤,極為霸氣,可信上的內容卻簡單之極。

原來是黑衣教送來的書信,今夜雲瀾想要在城中的鴻運樓,與他吳縣令聚上一聚。

短短几十字,道盡了雲瀾對吳非的仰慕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