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黃粱一枕東都夢 第一百一十章 山巔有風 且望凡塵(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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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風破曉,鶯燕低迴,初春裡的一縷春風終究是吹散了冬日的最後一絲寒氣。
朝清秋走在一處小路上,伸手拍去肩上落滿的杏花。
春日遊,杏花吹滿頭。
他看著滿地殘紅,忽然想起當初在燕都之時劍術師父的一個問題。
江湖之中,百年也好,千年也好,為何獨獨多劍客?
那時他翻遍大燕宮中藏書也不曾有答案,世間兵器千萬種,劍非最強,可為何江湖之人獨獨愛劍?
那個教他習劍的老人不曾給他答案,只是輕輕摸著腰間的劍柄,眉眼溫柔。那個瞬間,這個滿頭白髮,久歷江湖的老人,宛如一個才出江湖,滿臉意氣的少年郎。
後來,他再也沒能等到老人的答案。燕都一戰,老人攜劍朗笑出城,一劍獨抵秦國高手十八人。用出平生最強一劍,斬殺秦人高手一十六。意氣用盡,盤坐城頭而亡,死時長劍猶在身側。
朝清秋吐了口氣,故人故事每每思量,總是讓人痛徹心扉。
他是如此,他人又何嘗不是如此?
這世上,也許獨有少年無憂愁,可那無憂無慮的少年郎,終究也會有朝一日長大成人。
世事總是可笑,無憂無慮的少年人總是想著有朝一日能長大成人脫離父母的管束。離鄉遠遊,無拘無束,多少少年而時夢。可那些見慣了世事的成年之人,反倒是常常感慨少年的時光匆匆,惱恨當年的離鄉別家,負了親情。
人世也是江湖,誰人不曾打馬過。
他忽然有些理解為何江湖之中多劍客,世間兵器千萬種,獨獨有劍,一劍雙鋒,恩怨兩斷。
孤獨,卻也瀟灑。
朝清秋邊走邊想,腳下落花匆匆,頭上黃鶯猶啼。
離山書院,劍院,演武場。
沈知遠一身藍衫,持劍而立,手中木劍劍尖微垂,斜指地面。
在他四周尚有十餘人,皆是各持木劍,在他身側不斷閃躲騰挪,不敢出手。
一縷春風吹來,輕輕撩動了他的髮梢,一片樹葉自樹上緩緩落下,下一刻,劍動,人也動。
圍在他身側的都是書院中的好手,而離山書院向來以劍術聞名天下,號稱劍閣不出,便是劍道魁首。
只是此刻這些人卻是還未出手便已先敗,沈知遠那柄木劍刺來之時,他們竟然不敢出手,雖是木劍,可他們冥冥之中皆有所感,出手必死。
沈知遠的木劍只是在他們身上一一挑過,樹葉落地之時,他已經回到原地,木劍微垂,似是不曾動過。
唯有四周之人那被挑開的衣襟,顯露出方才他們都已中劍。
“沈師弟果然劍術高絕。”
“劍閣劍術果然名不虛傳。”
“沈師弟,你這劍術能不能傳我們幾手?”
一片頌揚聲裡,沈知遠嘆了口氣。
這不是他們第一次比試,可每次比試之後,這些師兄弟們總是要吹捧劍閣一番,然後便是試探口風,想著能不能從他這裡學去些劍閣的劍術。
世人向來豔羨強者,習劍之人也不例外,可天下劍術哪裡有那麼多的天賦異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