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極城,五間殿內,高高的丹墀上,一位青袍漢子端坐於長案後。

他長著一個黝黑的瘦臉,眉毛高聳,面容陰冷,眼光兇如寒光閃閃的匕首。此時,他撥了兩個案上的玉著,端起一個半尺高的金樽,湊到唇前,頭一仰,把一樽酒喝個底朝天。才把眉毛一擰,眉弓登時突起,惡狠狠地往堂下跪著的人看去,哼了一聲道:“守著寶鏡也會把人跟丟了!廢物!留你何用?來人,拉下去餵狗。”

那人渾身一抖嗦,磕頭如搗蒜,連聲道:“青袍大人饒命,青袍大人饒命……”

周圍人不免露出同情之色。

青袍見一眾手下,都木在那,眉毛倒豎起來,悖然大怒道:“怎麼?你們都聾了嗎?”

眾人見首領發怒,恐懼的騷動起來。

這時,一個身穿金色絲裙的豔麗夫人從偏殿款款走出,衝青袍福了一福,道:“師兄,今天是師尊納妾的好日子,何必殺人呢?依我看暫且先饒過他這一次吧!”

青袍盯著金裙夫人看了一看,心想:“這賤婢在老東西面前頗得寵,既然她發話了,這面子倒不得不給。”因而說道,“既然師妹求情,就暫且留這狗東西一命,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先給我打三十大板,以警效尤。”

“師姐——”那被罰之人額上見汗,急忙低聲向一旁的金裙夫人求告。

金裙夫人瞅了瞅負手立於堂上,臉色陰沉的青袍,不敢再說什麼,橫了地上的男子一眼,甩一甩衣袖,走了回去。

那年輕漢子盯著婦人決絕的背影,眼中露出怨恨之意。這時,身後便有幾個壯漢一擁而上,不由分說,把他拖出庭院,隨即令人毛骨悚然的杖聲伴著淒厲的慘叫聲,從殿外飄了進來,鑽入一眾魂不附體的人眾耳中。

金裙婦人複雜的目光從殿外收回來,幽幽一嘆,道:“冤家,我也只能幫你到這了,誰叫你辦事不力,給人拿了現行,唉——”

青袍又大聲喝斥立餘人,道:“你們都給聽好了,限你們三日,若找不到仙湖宗那小子,都要吃板子。”

“是——”眾人齊聲應和。

青袍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這群人才誠惶誠恐的下去了。

無極大殿,富麗堂皇的屋子正中,一張極大的紅玉床,精美的繡被裡臥著一對男女。這倆人身上見汗,紅玉床上被子凌亂,顯然是一場激情過後。

男的面容奇古,劍眉雞眼,頷下幾絡鬍鬚漆黑如墨,枯瘦的面龐上一對眼珠極為詭異。左眼碧如翡翠,右眼燦若黃金,正是名動天下的無極真人。

他身邊躺著一位嬌美如花的少女,正是二八年華,發如烏雲,面如桃花,露出繡被的雙肩,潔白如玉,面板細膩。

此時,她正用一雙柔若無骨的手臂,抱著無極真人枯瘦若槁木的脖子,狀甚親暱熱情。

少女蹙著蛾眉,嬌聲嬌氣地道:“大人,奴家這可是第一次,你把我弄疼了呢?”

無極真人低頭瞅了一眼,雙頰泛紅,嗲聲嗲氣的嬌人兒,心頭邪火又生,用雞爪似的手一把扳過她渾圓噴香的肩膀,一邊挺腰復戰,一邊淫笑道:“一回生二回熟,讓爺再教教你……”

少女渾身戰粟,驚叫連連,奈何無法推拒,只得忍痛屈從。稍頃,漸入佳境,*。

直過了頓飯功夫,忽聽一聲慘叫,牙床之上紅霧蒸騰。

從紅霧之中伸出一雙潔白的藕臂,慌亂的抓著粉紅的羅帳,“嘶——”的一聲,那精美華麗的紗帳被撕個粉碎。

“不要——”少女淒厲的聲音響蕩在屋間。

只見,那紅霧凝成一個巨大的繭,繭體之上到處是彎曲、墳起的手臂粗的管狀物,血腥之氣瀰漫此間。

慘叫聲中,那一對潔白無瑕的手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蒼老不已,最終只剩下皮包骨頭模樣。

血繭之中傳來一陣令人牙酸的喳喳之聲,猶如惡魔在磨牙。

稍傾,紅霧散去,繭破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