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大廈之變

林三有些猶豫，磕磕絆絆地將昨天發生的事完整敘述了一遍。

“我只是個小混混，昨天跟往常一樣在那條巷子裡守株待兔。然後...那個學生出現了。我本來只想勒索點錢...我從來都只會要些小錢，完全沒有動過他們一根寒毛。”林三一頓解釋，努力營造自己無害的形象。

秦放不想信他的鬼話，也沒興趣知道他乾的那些混事，輕咳兩聲打斷後，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那個學生很奇怪，一直在跟我說對不起，我一開始還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麼說，直到我看到他從書包中拿出了把西瓜刀。他是真的想殺我！拿著刀直接朝我衝來！是他想殺我，不是我想殺他啊！”林三原本不敢和秦放對視，眼睛只盯著桌子。說到這時，一下抬頭，雙眼直視秦放，眼中是懇切的情緒。

秦放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稍微安撫了下他的情緒，“好的，我知道他想殺你，然後呢？發生了什麼，死的怎麼會是他，而不是你？”

林三深吸口氣，開始回憶起了當時的場景。“那時，我真以為自己死定了。那個學生的速度太快了，我完全反應不過來。但是...事情出現了反轉。”

“有個人 不知道從哪裡突然竄了出來，他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了我的身後，兩邊說不清哪個更可怕，簡直給我造成了雙重驚嚇！那人力氣很大，出手速度也很快。幾乎是在瞬間，就抓住了那個學生的手腕，並讓他動彈不得。”

“我還以為自己得救了，遇到了好心人幫忙。可是事情還是超出了我的預想。那人抓住學生的手腕後順勢奪走了刀，然後眨眼間就將刀插入了學生的心口！是他殺了那個學生！”

“我當時完全呆住了，不懂當時是什麼樣的情況。那個真正的殺人兇手一擊得手之後，又把刀從學生的胸口抽了出來。他拿著刀在我的身上擦了擦血跡，然後將刀塞入了我的手中，就毫不留情地離開了。那人實在是太可怕了！我看著倒地的學生，十分驚慌，害怕被懷疑是被我殺的，就慌不擇路地選擇了逃跑。”

林三的情緒波動起伏十分劇烈，不知不覺說了一大段的話，“警察同志，你一定要相信我啊！我是冤枉的！”他臉色漲紅，脖子上的青筋都暴起了。

秦放有些犯了難，他感覺林三沒有說謊，這麼說來，兇手真的另有其人？那案子又難辦了。

“那個人長什麼樣？有什麼特徵？”他詢問道，既然林三對那人的印象十分深刻，說不定能從中得知些線索。

“不知道。”聽到秦放的問題後，林三一臉糾結，然後垂頭喪氣地搖了搖頭。“那個人就像有備而來，全身都籠罩在寬大的衣服之下，臉上還帶著個面罩。哦，對了！我唯一知道的，就是那人長得很高，大概在一米八以上。”

什麼都不知道，只有身高在一米八以上這個線索嗎?秦放腦門直抽抽，全江北市身高一米八以上的有多少人，五十萬還是一百萬？要想靠這個找出兇手，無異於大海撈針，天方夜譚。

“那個...警察同志。”林三小心翼翼地開了口，“既然我不是兇手，那麼請問什麼時候能放我離開呢。”

“誰說你不是兇手了？”秦放好笑地說道：“你拿不出證據來證明自己的清白，還是有嫌疑在身。況且，就算你沒殺人，光是你勒索路人這一條，就夠你在拘留所待幾天了。”

留下頹廢的林三一人在審訊室內，秦放出門就給法醫打了個電話。雖然林三的描述沒有提供什麼有用的線索，但他還是抓到了其中不起眼的一點。

“喂，是許醫生嗎？我是秦放。是這樣的，昨天送去的江北六中男學生的屍體，我希望你能檢視下手腕，對了，應該是右手手腕。”

“右手手腕的骨頭有輕微碎裂的痕跡是嗎？好，我知道了。麻煩你了。”

結束通話電話，秦放心中瞭然。看來林三說得沒錯，兇手確實不是他。殺害男學生的人，力氣肯定超乎常人地大，居然一握就能達到讓人骨裂的程度，這可不同尋常。而林三，就是個普通的混混罷了。

思考再三，秦放撥通了宋忠的電話。

...

沐浴在洗髮露的香味之下，林然擦拭著溼漉漉的頭髮，心情愉悅地從浴室走了出來。

現在時間尚早，離林浩的放學時間都還有一會兒，林然坐在沙發上，隨手開啟了電視。剛巧，現在播放的是某個新聞頻道。

一張五官清秀的臉出現在螢幕正中央，林然覺得有些眼熟，這是個著名的新聞女主持人。

她一臉嚴肅地說道：“中央大廈的火災已經過去了兩個小時，消防員早已將大火滅掉。但是，死傷者出現了不少！據悉，火災發生之前，一共有五千三百二十八人進入中央大廈，具體傷亡人數還沒有統計出來。只能看到源源不斷有醫護人員從大廈中抬出傷亡者。”

女主持人身後的大螢幕上出現了中央大廈的火災現場，可以看到，有許多消防員和救護車的身影，有焦黑的屍體和痛苦哀嚎的傷者被救出來。

“中央大廈居然發生了火災？”林然看到新聞後，覺得有些荒唐。中央大廈是江北市赫赫有名的一座建築，裡面駐紮了不少厲害的大企業。整棟大廈分為二十八層。

一層是辦事大廳，二層到十八層是各個公司的駐紮地。十九層到二十二層是餐廳，咖啡館，健身房等各大娛樂設施場所。至於二十二層之上，則是一些神秘富豪的住所。

中央大廈是普通人無法踏入的地方，能進入其中的，都是各行各業的精英人物，至於那些神秘富豪，身價動輒幾十億上百億，更是一般人無法企及的存在。

因此，中央大廈各個方面的服務都是頂級的，安保更不用多說。別說火災了，在今天之前，連出現個小火苗都是不可能的。

女主持人還在播報新聞，“中央大廈的火災還不是最重大的情況，早在消防人員來臨之前，有警察冒險衝進了大火之中。在最上面的幾層，貌似發現了十分血腥恐怖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