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史木說罷,一撩袍角,重重跪在地上。

“孫兒求皇爺爺收回成命!”

夜帝面有慍怒,指著他恨聲道:“你不在文華殿早朝,怎會跑到這裡來了?還帶這麼多人來,究竟意欲何為?”

白史木微微垂頭,“皇爺爺,孫兒是接到訊息過來……”看了一眼眼前托盤上的酒盞,他又看了沈靈一眼,才緩緩出口。

“皇爺爺,小七她並沒有不貞,你不要聽信外人的流言。孫兒昨日便宿在她處,她本即是我妻,我也已經與她圓房……我的妻子,她貞或不貞,我自是比誰都清楚。”

沈靈腦殼像被雷劈了,愣愣看他。

他卻不看她,再次叩頭。

“求皇爺爺周全。”

夜帝恨恨咬牙,猛地拍案而起。

“你一派胡言,毋庸替這賤婦掩蔽。”

白史木看著他,卻不肯示弱,回頭一喝。

“何承安。”

何承安應了一聲,冒著盜汗呈上一個托盤。托盤上面是一條白絹。雪白的絹子上面,一點點落梅般的鮮紅,恰到好處美化著,任誰都曉得他的作用。

“皇爺爺,因你專斷專行,不肯踐行婚約,還要撤除孫兒的妻室,孫兒這才事急從權,先斬後奏。現在生米已煮成熟飯,請你降旨賜婚。”說到此處,他抬起頭,一眨不眨地盯住夜帝,“皇爺爺,為了不食言於她的父親,皇爺爺您該應允的。”

夜帝嘴唇微顫。

“你個孽障!”

白史木定定看他,再次重疊。

“求皇爺爺周全。”

“朕如果不周全呢?你翅膀硬了,是要逼你皇爺爺了?”

“孫兒不敢。”

“不敢?”夜帝狠狠摔了茶盞,“朕看你敢得很啦?帶如許多禁衛軍,如許多侍衛過來,這不是逼宮又是什麼?”

“孫兒並沒有此意,請皇爺爺明鑑!”

“哼!諒你也不敢。”

二人對視著,地勢對峙起來。

先前夜帝要殺沈靈的來由是“不貞”,而云雲白史木非要說她沒有不貞。並且,他所已與她圓房,連檢驗這條路都堵住了。

默默攥著拳頭,沈靈心跳加速。

下分解的,她瞄向了嬌媚。

不巧,嬌媚也正在瞄她,目光帶著一抹揣摩不透的光芒,令她頭皮有些發麻。

豈非真的失計了,嬌媚不入網?

二人眼神頃刻的交匯以後,嬌媚眼看夜帝嘆了一口吻,因“有言在先”,似是拗他的孫兒。而梁妃更是又被夏楚給繞得七暈八暈的,鮮明做不了主了。雖然嬌媚以為工作有些欠妥,終於或是不得不走出這一步棋。

“陛下,娘娘!”

她跪於殿中,指著沈靈。

“夏楚這個媚惑子,早已不是明淨之身。其實幾年前在皇家狩獵場,她便已經與人私通了……早即是殘敗之身,如何配得上皇太孫金身貴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