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宰相一邊嚇得亂哆嗦,但是還要一邊小聲的跟裴天提醒。

叫裴天起碼知道些分寸,什麼樣的話該說,什麼樣的話不該說。

可是裴天認死理,對郭宰相的這種勸誡根本就是充耳不聞。

即便上頭龍椅上皇帝的臉色已經煞白,看起來好像就快要發火的樣子。

墨從寒的眸子沒有從皇帝的身上移下來過,他死死的叮囑皇帝。

只想看看這一次證據確鑿,並且加之弒君之罪,他能給墨凌宇什麼樣的判決。

而坐在龍椅之上的皇帝只覺得自己快要喘不過氣來。

他用力的吸著鼻子,可是能夠讓他保持清醒喘息卻寥寥無幾。

他確是生氣,只不過裴天所說的話讓他生氣也只不過是一部分,更多的是因為自己的兒子這般所以才生氣。

從之前賑災引起災民暴動被裴天當眾在朝堂上彈劾以後,他本來以為給墨凌宇改過自新的機會就能夠讓他改邪歸正。

可是墨凌宇偏偏不作為,反倒變本加厲,做出更多傷天害理的荒唐事!

墨凌宇的無法無天,和膽大妄為已經不僅僅是丟了皇家顏面的事情了。

現在滿朝文武大臣無一不知墨凌宇所做之勾當,下面還站著墨從寒。

如果他不做出處理的話,要是墨從寒再將墨凌宇弒君欲意逼宮的事情說出來,那他自己的威嚴也就掃地了。

思忖至此,皇帝嘆了一口氣,眸中的冷光不斷閃現。

他之所以坐在今日這個位置之上,經歷的也斷然不是什麼和風旭日,腥風血雨的日子彷彿就在昨日。

於是,皇帝提起來的一顆心緩緩的放鬆。

他的嘴角彷彿無端扯出一絲笑意一般,隨即回應裴天說道。

“裴大人既然證據確鑿,朕自然是不會懷疑的。”

裴天勾唇一笑,隨即想要說話。

但是一旁一直沉默沒有言語的墨從寒現在卻開了口。

“如今百姓安居樂業,我朝勢力興旺,身為朝臣或皇子本應該祈禱表率作用。”

“但是三弟的做法實在欠妥,棄整個崇州百姓而不顧,翫忽職守不說。”

“單單是在皇家顏面之上已經是站不住腳,父皇若是不能對此做出懲戒,到時有人效仿,便可成遺憾。”

墨從寒打斷裴天的話說道。

他說的隱晦,但是一字一句又全然說在了皇帝的臉上。

將墨凌宇之行為全盤托出,聰明的人便能看出,墨從寒是在隱隱的給皇帝施壓。

於是只見眾大臣紛紛倒吸一口涼氣。

尤其是郭宰相,眼睛悄悄的抬起來去看墨從寒,額角的一滴冷汗馬上就要掉下來。

果然太子殿下能夠坐穩這個位置也是有真正的本事與氣魄的。

從前還真的聽信了別人的話以為太子殿下是酒囊飯袋,一無是處。

可是現在看來,眾皇子之中能成大器者,非太子莫屬。

皇帝微眯雙眼,墨從寒所說並不是沒有道理,心下略微斟酌準備要開口說話。

可是不適時的胸口陣痛一下子打斷了皇帝要張開的嘴,原本要說的話現下全然變成了咳嗽和鮮血。

“咳咳!”

皇帝忽然猛烈的咳嗽起來,整個人在龍椅上顫抖起來好像難受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