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明冷著眼色,目光透過後視鏡,低沉的嗓音看向凜冬,痞裡痞氣地開口道“是仰是慕你心裡清楚。”

凜冬無奈地搖了下頭,不再解釋,越跟成明解釋,這會這傢伙在沐蘇月身上就一根筋,自己在說,只會顯得欲蓋彌彰。

沐蘇月抵達醫院的時候,藍田手上的傷口都已經被包紮完好了,她靜靜地躺在床上看著窗外的夜景發呆。

“這是怎麼了?”沐蘇月走了進去,看向藍田,上下打量了一翻,才開口問著。

藍田這才看向沐蘇月,對她輕微一笑“你來了。我沒事,一點小傷。”

她坐在藍田病床前,嘆了口氣道“我這剛好,你又來。”

藍田聽著,卻像個沒事人一樣,反而很是灑脫道“這不挺好,咱兩一對姐妹花,真正的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了。”

沐蘇月被她的話語都得哭笑不得,清了清嗓音,才正色問她道“說吧,你跟師兄怎麼了?吵架了?”

“沒有,我跟他沒什麼好吵的,遇到一幫劫匪,他救了我。”藍田平靜下來,輕描淡寫地闡述了一句。沐蘇月聽著她的話語,看著她的表情,也不像是沒事的樣子。藍田說完,就看向窗外,視線很少與她對視。

沐蘇月知道,她之前不是這樣的。躊躇了一下,她最終試探性地問“你有心事,藍田。”

藍田將腦袋轉過來,這是沐蘇月第一次喊她的名字,輕緩又帶著遲疑,她笑了一下,開口道“怎麼不喊我學姐了?”

“你別轉移話題好嗎?”沐蘇月無奈道,一字一句地再次強調。

藍田收斂了笑意,垂了一下眼眸,沉默了半響才道“亦寒,他向我表白了。”

沐蘇月早就知道這種事會發生,輕輕道“嗯。”

“你知道?”藍田對她的反應很意外,沐蘇月似乎很不驚訝也不意外。

“師兄喜歡你,很久之前我就看出來了。可能真的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吧。”沐蘇月說道。

一個人愛不愛你,有多愛。有時候或許你並不知道,但是外人眼裡,他看向你時的眼神和語氣,都會不一樣。這是顯而易見的。她說完,眼神瞥過藍田抱著紗布的頸項處,那裡也受了傷,估計傷的不輕。

“原來是這樣。”藍田輕吐出這幾個字,低垂這腦袋,很是垂頭喪氣。

“你怎麼說的?”沐蘇月問。看樣子藍田似乎並沒有接受劉亦寒,她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師兄那麼優秀啊,追他的女孩都已經可以繞地球一圈了吧。

“我沒答應。”藍田低聲道,忽然又補充了一句“我,沒辦法回應這種感情。我們只適合做朋友。”

她站在無比後悔自己那天晚上沒有推開劉亦寒的那個吻,她當時只覺得腦袋一片空白。他說了什麼,自己一個字都沒有聽清。

“我能問為什麼嗎?”沐蘇月緘默了一下,才猶豫著問出口。

“他是害死我父母仇人的孩子。身體裡流血一半是許林的血液,我……我沒辦法跟他談情說愛,跟他在一起。一想到這個,我腦海裡只會閃現出我父母是怎麼死的畫面。蘇月,我知道這對於亦寒可能不太公平,但是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藍田說道最後,目光閃著的淚光再一次落了下來。沐蘇月聽著她的話語,滿是哽咽和最後流落出來的抽泣。她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上前只是這麼擁抱住,給她安慰。

這麼說,藍田早就知道自己父母的去世真相以及劉亦寒真正的身世,藏得太深沉,最後都會被一把火盡數湮滅。

她無法說出我理解你,我明白的話語。因為她無法做到感同身受。這種事情,沒有感同身受。就像她之前也懷疑過,如果成明或者成家也跟自己父親的死有關,那麼自己跟成明,會怎樣?可能她也會和藍田一樣。不能接受,不能忍受,甚至更加糟糕。

無論是上一輩的恩怨,還是所有的牽扯,都會在下一輩的身上留下一個漏洞,這種漏洞,有些可以被修補,有些,只會成為永痕。

……

成明進入靈泉別墅的大門,幾個傭人一臉難色,成明掃了一眼,冷漠的神情,聲音低沉“亦寒呢?”

“少,少爺將自己關在酒窖裡,不允許任何人開門。”管家道。

“鑰匙給我。”成明開口,嗓音透著一抹強迫感。管家立即過去拿了鑰匙,遞給成明,單獨拿著鑰匙道“這把就是酒窖的。”

成明略微點了下頭,隻身一人走向一邊,往地下室的樓梯口走了下去。

牆壁上開著昏黃精緻的鏤空吊燈,成明站在酒窖門口,背對著光線,伸手將鑰匙插入門孔裡,輕輕一扭,門被開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