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無痕神色自然,整個人彷彿一口出鞘的劍,盯著霍休。

霍休淵渟嶽峙,一派宗師風範,彷彿崇山而立。

論氣勢,兩人不相上下。

論武功,霍休還要技高一籌。

可這一戰,卻沒有任何人認為霍休必勝無疑,風無痕必敗無疑。

他們忽然發現風無痕比霍休要自信得多。

他們甚至感覺或許這一戰死的不是風無痕,而是霍休。

霍休看著風無痕,忽然道:“你錯了,我一定會死,但你也一定會死。”

“哦?”

霍休道:“當我的身份被揭穿的時候,我就註定非死不可,一個非死不可的人,又怎麼可能懼怕死呢?”

任誰也不得不承認這句話的確非常有道理。

霍休冷笑道:“我會和你決鬥,只不過是因為我要報仇,一個懷揣報仇之心的人,又怎麼可能怕死?而你卻不一樣,你本不必死,一個不必死的人自然也不會想死,所以怕死的人不是我,而是你。”

這句話任何人也不得不承認十分有道理。

風無痕居然也點頭道:“或許。”

霍休道:“你現在是否還有自信與我一戰呢?”

風無痕道:“或許沒有了自信。”

霍休笑了,大笑。

可他的笑容一點也不愉快,因為他發現風無痕平靜得嚇人。

風無痕淡淡道:“你的話是不是已說完了。”

霍休道:“是。”

風無痕道:“既然已說完,那麼就動手吧。”

他說的風輕雲淡,彷彿這場決鬥和他一點干係也沒有。

任誰也感覺得出風無痕那種對生死視作等閒的心態。

霍休冷冷道:“你很急?”

“是,我很急。”

霍休道:“我卻不急。”

風無痕忽然道:“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麼要急?”

“為什麼?”

風無痕淡淡道:“因為我害怕若再等下去,你甚至連對我出手的勇氣也沒有,我不希望一場決戰以如此醜陋的方式結束。”他看著霍休,一字一句道:“我不希望自己所殺的是一具行屍走肉,縱然是可以讓我名滿天下的行屍走肉,我也會感覺無味與遺憾。”

霍休瞳孔猛縮,眼中射出猩紅的目光,身上的殺氣更濃郁了。

風無痕卻仍舊很從容很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