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笑著應了,看向木板床上坐著的女兒。

一家人這幾日都圓潤了不少,唯獨她身量纖細,臉更是沒幾斤肉,心裡不免心疼女兒。

晚上吃飯,肉悉數到了她的碗裡。

若蘭看著白花花的肉片,心裡一陣哀嚎,杏花這丫頭,怎麼淨挑了一堆白肉回來。

兩色口脂若蘭選得主要是兩個經典色,一個是正紅,出嫁時必備的顏色,另一個顏色,她選了豆沙色。

農家姑娘不似大家閨秀,塗著紅色系口紅平日出去只怕引得別人亂言。

這豆沙顏色淺,正好合適,第二日趙嬸來時看到成品,心裡甚是開心,補了剩餘的錢,急急忙忙就回家了。

都說六月的天氣變化莫測,若蘭現在可算深切體會了。

早上從家出發還晴空萬里,不過幾個時辰,竟烏雲密佈,等她到了藥材店,已被淋了半溼。

她剛準備敲門進去,就聽見裡面傳來激烈的爭吵聲,她一時止了步,那爭吵聲就清晰的傳入了耳朵。

“你寵愛二姐,平時她什麼要求您都應,我這小小的要求您卻一再推辭,這兩色口脂左不過一百多文錢罷了,阿爹竟這般不捨銀兩。”

是一個姑娘的聲音。

“豈是這區區一百文錢的事情,我多次派人打聽,都未得知這是哪家胭脂鋪制的,你這不是為難阿爹嗎?”

“二姐……要是心儀這口脂,你定會尋了去,怎麼到我就不行……”

轟隆一聲,雨下的更大了,張掌櫃不由的看了外面一眼。

這一瞥,就看見一個熟悉的人影站在門外,他有些頭疼的看了女兒一眼,快步到了門口。

吱呀一聲,門開了,若蘭見是掌櫃,先打過了招呼,隨後將蘆枝膏背起,跟著掌櫃回了店內。

見有人進來,那姑娘抹了眼淚,朝若蘭彎身示意,隨後便上了二樓。

掌櫃清點完東西,轉頭看見若蘭身上褲腿已經溼掉了一半。

想來是看到自己父女爭吵一直站在外面等著,帶著一臉愧意道:

“不好意思讓李姑娘您久等了,小女鬧的厲害,倒忘記了您今天過來,實在有失遠迎。”

若蘭擺擺手,不甚在意:“我也是剛至此處,掌櫃無需在意,小姐今日可是來這邊學算數?”

張掌櫃被女兒張清剛才鬧的心煩,眼下見若蘭開口,便忍不住道:

“清兒性子活潑,卻是坐不住的。”

張掌櫃想起女兒貪玩任性的性子,不由嘆了口氣。

“前幾日也不知什麼由頭,和她一向交好的趙家姑娘不知從哪裡得了一盒口脂,設計甚是精巧,我聽夫人說質地滋潤,是難得的佳品。她回來之後就發了瘋,硬是讓我去買了回來,派出去打聽訊息的人還未回來,她倒是先鬧了起來。”

難不成是有人和自己設計了同樣的產品?自己雙色口脂也就賣給了趙嬸一人,其餘並沒有出售啊。

若蘭抿了抿唇,有些試探的問:

“女兒家愛好胭脂水粉本是人之常情,小小姐的朋友這口脂莫不是從西北那邊傳來的,聽說胡人對口脂大有研究。”

掌櫃搖頭:“打聽的人今日剛回了訊息,那東西並不是趙家姑娘買的,而是趙家的一個遠方親戚家的姑娘送的,聽說是南家村的,和姑娘家杜家村倒是離得不遠。”

南家村,那不就是趙嬸所在村子?若蘭聽聞這才鬆下一口氣。

她現在可以確實那趙家姑娘所得正是自己賣給趙嬸的那一款,至於怎麼到了她的手中原因就不得而知了。

“掌櫃所擔憂一事,或許我能幫您解決?”

“您能幫我?”掌櫃聽著若蘭的話,一臉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