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夜裡,江煜就找到了隱藏在中原大學附近的齒輪刺客,讓他給精密刺客帶話,三天內把林家曾僱傭刺客暗殺花清的證據翻出來,送到他的手裡。

結果第二天白天上課前,一名學生就走到了江煜的面前,遞給他一個牛皮紙袋子,說是外面一箇中年大叔託他送來的。

江煜禮貌的道了聲謝,在尹漢晴的注視下拆開了牛皮紙,裡面的紙頁還很新,它被儲存的很好,上面白紙黑字的記錄著齒輪與林家的人在哪見面,暗號是什麼,定金多少,以及任務失敗後林家給齒輪的賠付。

“諾,你們留著吧。”江煜隨手把白紙遞給尹老,說道。

尹老接過單子,摺疊後放到了衣服內的口袋裡,感慨道:“你小子還真是手眼通天啊,看來就算沒有中原大學的庇護,你也能在齒輪和裁決庭的護持下安然無恙。”

江煜搖搖頭,說道:“不,就算他們可以保證我的安全,但我現在還沒有讓他們露面的打算,他們是我潛在的一張底牌,一定要用在關鍵的地方。對了,現在外面怎麼樣了?”

尹漢晴給自己拽了把椅子,坐下說道:“還能怎麼樣?十一大區全面封鎖,距離中原最近的七區抽調了三分之二的兵力,每日每夜的巡邏,現在外面到處都是你和你朋友的照片,聯合國單給你一個人開出的懸賞就高達一百萬金。”

“而且你可能不知道他們已經瘋魔到了什麼程度,寧殺錯,勿放過,只是這短短的一天時間,他們就殺了47個和你們長得像的平民。”

“他們現在妄圖透過武裝震懾,來遏制住你這件事情所給他們帶來的負面影響,報道你這件事情的小報社,有關人員全都消失了,只有那些在整個大陸上都有發言權的大報社才能保住那些記者。”

“你知道你做的那件事情讓他們異常憤怒嗎?”尹漢晴問道。

江煜沉思片刻,“我朝聯合國開的那一槍?”

尹漢晴笑著搖頭,“不是,你又沒有給他們帶來什麼實際上的損失,這個動作也沒有多少人看到,對他們來說不算什麼,在他們眼中,你頂多就是個初生的牛犢,在挑釁猛虎罷了。”

江煜沒有反駁,以現在的情況來說,聯合國確實可以輕而易舉的覆滅百川,他們忌憚的一直都只有一個王濂而已。

“是你敲響了年鍾。”尹漢晴說道。

尹老爺子目光深沉,緬懷似的說道:“每一次年鐘響起,代表著的都是一個時代的結束和新生,上一個敲響年鐘的人,引領了一個時代,不,或者說,他一個人就是一個時代。”

江煜一愣,尹漢晴看著他茫然的樣子笑道:“他叫王濂。”

時間回到十三區崩碎,王濂逃走的那一年。

那是他最後一次出現在大眾視野中,頭上已經有了白髮的他神色平靜的走到年鍾前,神色平靜。

傳說中聯合國最精銳的部隊,將年鍾附近圍的水洩不通,數千個槍口時刻都在警惕那位恐怖的老人;昏暗的天空下,數十架直升機轟鳴盤旋,十二位偽神分別站在上面,手裡拿著各自的神器,如臨大敵;遠處,更有無數高段變異者一臉決絕,懷揣著必死之心看向那道身影。

而那道身影卻沒有半點慌張,仍然面容平靜,自顧自的敲響了古老的年鍾。

噹——

鐘聲響了108次,時代易名。

相傳年鍾是古時候流傳下來的文物,曾被國家文物保護局列為一級文物,後來爆發了汙染和戰亂,文物毀去了十之八九,還有一大部分被強取豪奪給搶走了。

這個鍾,就是聯合國戰勝之後搶來的戰利品,被他們擺放在了這裡,無時無刻都在羞辱著那些亡國之人。

苟活於世的他們在聽到那聲鐘響的時候,朝著王濂所在的方向緩緩跪了下去,淚流滿面,泣不成聲。

迴盪的鐘聲終於消散,王濂抬頭看著直升機,萬籟俱寂之中,只聞一聲不屑的嗤笑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