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有光深深的沉默了。

她聽完夏猶清和她說的謝一尊的試鏡情況,只有一個感受那就是,“一個人擅長什麼跟不擅長什麼,狀態真是一點也藏不住。”

在她家弟弟身上,天賦與笨拙正矛盾地共存著。

……

母女兩談完孩子的問題,就回到了彼此身上。

夏猶清到底還是把她給寧有光買的衣服翻了出來,給她看完之後, 雙雙都表示很滿意。

“你們在這裡洗衣服怎麼洗的?”

夏猶清看到病房外陽臺上晾的衣服,想到新衣服穿之前最好也洗一次,尤其是女兒現在正生病,免疫力最弱的時候。

“手洗。”

“那裡的衣服是望月手洗的啊?”

“不是。”寧有光回答,“是明姨家的小張昨天過來幫我們洗的。”

“洗衣服的工具在陽臺上還是衛生間啊?我也幫你把衣服洗了吧。”夏猶清回答完又問,“你還有其他穿了沒洗的衣服嗎?我一起幫你洗了。”

寧有光有一瞬間的啞然。

她沒想到她媽會突然說這樣的話。

更深一層是,她沒想到她媽竟然會想要給她洗衣服, 還是手洗……

要知道, 身為一個從小有保姆照顧的大小姐, 長大有拎包提鞋幫忙換衣服的大明星,她媽連自己的衣服都是不洗的。

所以——

“你會手洗衣服嗎?”

“你不會真的跟你弟一樣覺得我也是生活不能自理的白痴吧?”手裡拿著新衣服的夏猶清沒好氣地說。

“不至於。”寧有光說,“就是不知道你到底會不會。”

“洗衣服嘛,我當然會的咯~”夏猶清非常有自信的說,“沒手洗過大件,輕便點的衣服還是洗過的。”

話落,她又問,“有剪刀嗎?”

“沒有,你要剪刀做什麼?”

“剪吊牌。”夏猶清把其中一件新衣服的吊牌翻了出來,捏在手裡。

“我的鑰匙上有指甲剪。”寧有光指了指病房裡的櫃子,“最上層的櫃子裡,我的包裡有鑰匙。”

夏猶清就放下衣服,去櫃子裡翻包了。

等翻出指甲剪後,她又回到一堆新衣服邊上,一件件把上面的吊牌都給剪了。

這次她給寧有光買的衣服非常的齊全,從裡到外全部都有, 不管是底層要穿的貼身內衣, 保暖內衣, 還是中間混搭穿的毛衣,外面穿的外套,褲子等等。

更用心的是,成套的內衣她買了大紅色,非常正氣的紅。

好看是好看,卻不是寧有光經常穿的顏色。

“本來保暖內衣我也想買紅色。”夏猶清手上正拿著一件正紅色的蕾絲內衣,她看了一眼寧有光,目光又重新落回紅色的內衣上,“想想還是沒買,怕你嫌豔俗,不穿。”

不穿,買也就沒意義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細心觀察者更是能見微知著,僅憑半點隻言片語,讀懂這背後更深層的意義。

寧有光的目光從夏猶清手上那件設計精良,用材精細考究,看起來精緻至極的紅色內衣上,轉到了正低頭輕柔摸著內衣,神色溫柔而又夾帶著一絲很淡很淡的, 遺憾的表情的她本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