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市圖書館經常會邀請各界學者來圖書館裡舉辦公益活動。

前段時間,寧有光就收到了市圖書館的邀請,說想要請她給市民們上一堂心理公益課。

正值暑假,寧有光的工作少了給學生們上課的那一塊,就輕鬆了很多,接到邀請後,就立即答應了下來。

她看著臺下正用力鼓掌,坐著滿滿當當的觀眾,稍作停頓。

“我們永遠都需要比昨天走的更遠,你不拋棄圍繞在你身邊的客體,意味著永遠在原地停留,不拋棄也意味著哀悼生命的不完全,然後會讓人進入抑鬱,會陷入固有的生活模式中。”等掌聲間歇,她繼續出聲,“弗洛伊德的哀傷與抑鬱,他在這個文章裡面提到的一個理論就是,人類為什麼會抑鬱?就是因為很多人總覺得已經發生的那些糟糕的事情沒有真正的發生。”

——“比如家人和寵物的死亡,比如談戀愛分手,我們總覺得他們好像沒有死,總覺得對方還是對我有感情的,對方還是愛我的,其實不是他們沒死,也不是對方對我們還愛著,是我們沒死心,這樣子我們就會進入抑鬱,但是如果我們確認這個事情是真實的,確認這件事已經發生了,那我們就不會抑鬱,或者說可以從抑鬱中走出來。就像人死後會開追悼會,失戀後進入新的戀情,都能夠幫助我們確認那些我們不想承認的已經發生的事情是真實的,所以,每到一個新的地方,都意味著我們對之前的客體的拋棄。”

……

一個半小時的課程,半小時的現場互動。

一個暑假的週末下午就這麼過去了。

散會後,市心理協會會長萬會長邀請寧有光共進晚餐,被她婉言謝絕:“不好意思,萬會長,我朋友在那邊等著我,我跟她約好了活動結束一起去辦事,今天就不能跟您一起共進晚餐了。”

市心理協會會長是個長相端莊,氣質知性的中年女性,一聽她說這話,就立即說,“事情不急的話,請你朋友跟我們一起過來吃飯啊。今天我邀請了幾個領導過來,晚上大家一起吃飯,剛好我介紹他們給你認識啊。”

“謝謝萬會長,真是不好意思。”寧有光臉上浮現出抱歉的神色,“我現在要去辦的事很急,沒辦法拖了,不然怎麼會拒絕您的邀請呢?”

萬會長提著一個看不出lo的黑色包包,略帶懷疑的看了她半晌,“……那下次吧,下次有空我們再聚。”

萬會長和寧有光認識幾年了,兩人相交算不上深,卻也打了不少次交道。

她每次要是單獨想和她吃個飯呢,還能湊到一起。

要是組局請對方,那是十請十空。

這人一看就是不喜歡應酬的,所以每次她想給她介紹點人認識都難。

“行啊,那我就先走了。”寧有光笑著跟對方道別,“晚上用餐愉快。”

“我送送你。”萬會長提議。

“不用了。”寧有光笑著說,“你那邊不是還有幾位領導在等著嗎?我朋友就在外面,我自己過去就行了。”

“那你回去小心點啊。”萬會長就沒繼續往前走了。

……

“和領導聚餐真的好討厭啊,拘謹不說,還不能好好吃飯,坐那兒乾耗著。”顧析挽著寧有光的手邊往市圖書館停車場走邊說,“簡直是浪費生命。”

“所以我拒絕啊。”來到車邊,寧有光從包裡摸出車鑰匙。

“車我來開吧。”站在她身後的顧析說,“你講課站了這麼久,累了。”

“還行。”寧有光笑道,“習慣了。”

卻也順手把車鑰匙遞給了顧析,“但你願意代勞,當然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