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離高中已過去十多年。

再次從老同學口中聽到時通陽的事,她幾乎轉頭就忘了,但記下了一個叫“時望月”的人。

大概半年後吧,她見到了時通陽的堂弟,時望月。

那是一個穿著一身黑色衣服,帶著黑色墨鏡,坐在輪椅上被助理推著進入自己工作室的青年。

青年瘦的形銷骨立,面板白的毫無血色,彷彿整天待在暗無天日的環境裡,五官卻極為好看,鼻樑高挺,臉上的輪廓線條,流暢的筆墨難描。

他留著一頭微微蜷曲的半長髮,垂落在耳鬢邊,有種頹唐而脆弱的美感。

他習慣性的低頭,不喜歡看人。

因為治療需要,她有幸見過他的全貌,直視過他的雙眼,那是一雙極為標誌的瑞鳳眼,眼神幽深如潭,深不見底。

有光一時思緒陷入回憶裡,無心關注身邊的熊孩子。

時通陽見新同學不理自己,立馬生氣了,他伸手打掉了她手裡正準備吃飯的勺子,並拽住她白嫩的小手腕。

“你不準坐在這裡吃,你不準和他坐一起。”

小男孩莽撞起來,力氣頗大,有光一個不慎被拽的差點摔到地上。

羅老師迅速把小有光扶起來,附近在照顧其他同學的另一個老師也過來捏住時通陽的手,以防他再有其他動作。

“時通陽,你這樣對待新同學的態度是不對的,知道嗎?”

“我不管,我就不要寧有光坐在這裡。”

羅老師發現這位新同學竟然沒有哭,暗暗鬆了口氣,接著,她仔細的把新同學身上檢查了一遍,有點頭疼,時通陽這個熊孩子把新同學的手腕給拽紅了。

“痛不痛,老師幫你吹吹。”

“痛的,不過沒什麼大事。”

這個不算傷的傷,對有光來說當然不算什麼。

這樣說,倒也不是故意誇大,對時通陽存在什麼偏見,希望他受到什麼懲罰。

只是因為,她只有在被暴力對待時覺得痛了,老師們以及其他孩子才會更認真去對待時通陽暴力對待自己這件事,引以為戒。

否則,作為被傷害者來說,她都不重視,其他人就更不重視了。

五歲的孩子,已經到了可以分清哪些事該做,哪些事不該做了。

“很痛嗎?老師帶你去醫務室好不好。”

“不用了老師,雖然很痛但我不想看醫生,我現在需要一個新的勺子可以嗎?”有光搖頭。

“真的不要去醫務室嗎?”羅老師有點擔心不帶孩子去給醫生看看,後面對孩子的家長不好交代。

“不用,我餓了,想吃飯了。”

“好,那就先吃飯,如果等下還是痛的話,一定要告訴老師哦,老師帶你去看醫生好不好?”

轉過頭,羅老師嚴肅的對時通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