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了龍脈。”給周全檢查完身體,把完脈,寧有光說。

“龍脈是什麼?”旁邊市人民醫院的一位醫生問。

他和身旁的同事第一次看到這麼小的女孩會看病,現在都覺得震驚不已。

“龍脈是中醫的說法,西醫的說法就是脊椎腰椎斷裂以及脊椎右腿股骨粉碎性骨折。”

“對對對,我們拍的片子,顯示結果是這樣的。”在場的西醫們於中醫一道並不瞭解。

“如果可以,我想現在就給周全下針,你們覺得如何?”看完診,有光問校領導還有周全的母親。

校領導看看夏榮,市人民醫院的醫療團隊人員也看看夏榮,周全的母親看了看所有人,接著看向兒子,半晌,吶吶出聲:

“我不懂,看看醫生和領導們怎麼說吧。”

夏榮把他的看診箱拿了出來,並遞給了外孫女,“你下針吧,有問題我擔著。”

周全沒說話,卻在後面的治療過程中展現了前所未有的配合。

然後,全病房的人都安靜的看著少女拿著針,下手極穩而快的扎入周全的腰椎穴,接著,沿著他的腰俞穴透督脈至命門穴,至陽穴,雙膏盲穴,雙腎俞穴,雙太溪穴,最後是右氣衝穴,右伏兔穴,右五里穴,右陰包穴……

除了夏榮,在場沒有一個人懂得少女的針灸之術到底如何,只是看見她下針的動作行雲流水,一兩分鐘就給周全扎完了針。

“痛不痛?”扎完針,寧有光問周全。

“不是很痛,有點脹。”周全感受了下身上的針感。

“你現在好好休息一會,想睡也可以睡,一個小時後,我會給你拔針。”

周全微微放鬆了身體,再放緩呼吸,幾分鐘後,他睡著了。

他一睡著,在場的市人民醫院的主治醫生就輕輕的嘆了口氣,然後招呼周圍的同事們出去,其他人也都跟著出去,讓他在房間好好休息。

出了門,大家也沒走遠。

市人民醫院的醫生難得碰到夏老,就把他帶去了旁邊的休息區,跟他一起探討周全的治療方案並討論相關醫術問題。

校領導在旁邊圍觀。

迪茵校心理諮詢師則是忙著打量眼前的學生,滿眼都是光彩。

“寧同學平時會看些心理學方面的書吧?”

“嗯,會的。”少女輕笑。

“都有看哪些書啊?”

“弗洛伊德,榮格,艾瑞克森,薩提亞,海靈格,米紐慶等心理治療師的。”

“好專業啊。”校心理諮詢老師驚歎。

“我對這些比較感興趣。”

兩人就著心理學方面的知識聊完,寧有光看著靠在旁邊牆壁沉默的周全媽媽,走了過去,“阿姨最近很擔心周全吧。”

“是啊。”原本僵硬木訥的中年婦女,深深嘆氣,眼裡有著戒備。

寧有光把她的一切狀態都看在眼裡,依然眉眼帶笑,聲音溫柔的和她說話。

“周全傷的那麼重,做媽媽的肯定是最擔心的,阿姨最近辛苦了。”

她這話一出,周全媽媽眼底的戒備就散了許多,她眼眶微紅,看了看校領導,又看了看病房,才吶吶的說:“我也做不了什麼,哪裡辛苦?大家才辛苦。”

“怎麼做不了什麼呢?您哪怕什麼都不用做,每天在醫院陪著周全都足夠辛苦了。”

“我也做的不好。”周全媽媽緩緩低下頭,眼淚滴在了地上,“我要是做的好,兒子也不會這樣了。”

這幾天在校心理醫生不停的做思想工作下,她也不是完全沒聽進去,只是因為兒子跳下樓的後果過於慘重,她無力為此買單,渾身都充滿了恐懼。

活在恐懼中的人,怎麼可能有能力為自己犯下的錯誤負起責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