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沒多久劉慶豐等人就知道陸逸塵要幹什麼了,他要取臀部,乃至於腰部的神經。

這舉動把劉慶豐驚出了一身的冷汗,他急道:“陸院長你這麼做,患者術後腰跟臀會沒有知覺的。”

劉慶豐也看出來陸逸塵沒有取主要神經,都是一些次要神經,但哪怕是這樣,真把這些神經取下來,也會導致腰以及臀部失去一定的觸覺。

陸逸塵側頭看向劉慶豐道:“臀跟腰沒有知覺,但腿能動,患者是你,你選那個?”

劉慶豐立刻是不說話了,這個取捨小孩子都知道該怎麼選,寧可臀跟腰沒知覺,也得要選腿能動啊。

旁邊的曲志友卻是眉頭緊鎖的道:“可是陸院長你這麼做風險實在是太大了,你能保證把這些神經移植到腿部就能保證這孩子的腿以後能動嗎?”

陸逸塵沒說話,他撥出一口氣道:“不能保證,但我們盡力了不是嗎?”

簡單的一句話讓劉慶豐跟曲志友都不說話了。

陸逸塵繼續道:“醫生不是神,不可能什麼病都能治,也不可能讓每一個見到的患者都活下去,但我們得儘自己最大的能力讓患者活下去。

這孩子才十七歲,如果他沒了雙腿,不能在走,在跑,對於他來說將會是毀滅性的打擊,醫生不光要治病還要治心,做到這點才是一個真正的醫生。”

陸逸塵說完劉慶豐、曲志友以及劉德福都不說話了,想起自己白天去抗議的事,臉上火辣辣的疼。

他們三個加起來少說也有一百五六十歲,誰想今天卻被陸逸塵給上了生動的一顆。

搞了快一輩子的醫療了,但卻連這點淺顯的道理都沒弄懂,三個人不由感覺自己這半輩子都特麼的活到狗身上去了。

對醫生這個行業的認知還不如陸逸塵這個小年輕。

陸逸塵道:“這些事先別想了,趕緊手術吧,不能耽擱太長的時間。”

劉慶豐跟曲志友點點頭,趕緊幫著陸逸塵繼續下邊的手術。

這臺手術說起來似乎很簡單,不就是取臀部、腰部的神經然後移植到腿部嗎?

但這確實個極為精細而繁瑣,並且對手部操作要求相當之高的工作,神經很細,有的甚至比頭髮絲還要細。

取下來這樣的神經吻合到腿部的神經上,這操作跟在小米上雕刻清明上可圖差不多,其精細程度都已經讓人髮指了。

曲志友就是搞顯微外科的,他這個科室也是前年才設立的,不是以前沒這個科室,而是華夏醫療技術,尤其是顯微外科的技術比國外落後太多,需要的裝置也都是高精尖裝置。

這些裝置非常昂貴,很多醫院是負擔不起這筆費用的,一直也就沒有購買,沒有這些裝置顯微外科也就沒辦法存在。

前幾年國內經濟狀況好了不少,各大三甲醫院這才紛紛去購買顯微外科的裝置,成立了顯微外科。

曲志友在顯微外科要成立的那年就去了安和醫院進修,別人進修也就是一年,可他卻在安和醫院待了兩年,原因就是顯微外科太難學。

這麼一來沒人比曲志友更知道陸逸塵要做的操作有多難,又有多繁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