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子凌揚起眼眸,目光清冷地掃了一週臺下所有人,最後落在顧灝的身上,此刻,他身上的寒氣一掃而空,那層自我防禦的結界煙消雲散,整個人顯得真實,有血有肉。

那雙冰寒極致,如鷹隼般銳利的黑眸,閃爍著不易察覺的明亮。

這樣的顧灝,沅子凌還是第一次見,那瞬間,她都不禁懷疑剛才那一瞬,顧灝眼裡閃爍的明亮,是否到底真實存在?還是隻是她恍惚間的錯覺?

顧灝察覺到沅子凌的目光,猛地揚眸望向她,卻發現,她的目光並非停留在自己的方向,而是朝著顧言輕輕地點了點頭。

這一幕幕,像一把鋒利的匕首插進小雅的心臟,她站在角落,一直默默關注著顧灝的一舉一動,將他眼神中細微的變化盡收眼底。

怎麼可能?小雅緊緊地攥著雙拳,她想不明白,為什麼顧灝望向白雪時,眼神裡竟然有一絲曖昧的光芒。

隨即,小雅心裡嫉妒恨不得衝上舞臺,掀開白雪臉上的面紗,讓大家看看那張醜陋的嘴臉,這樣,顧灝絕對不會對一個醜女動心。

“民女既已彈了曲也唱了歌,不知道是否可以退下了呢?”沅子凌眸光清冷,氣若幽蘭地開口。

牧王鼓掌不斷,連忙說:“白雪姑娘,琴技歌聲了得,本王意猶未盡,不如再來一曲。”

“牧王,若再彈唱一曲,是否就可以讓民女退下了?”沅子凌眉梢輕挑,帶著一絲質問。

“本王一言九鼎,白雪姑娘再彈唱一曲,本王親自護送你下臺。”牧王伸出手做了個請的動作。

見狀,沅子凌只好微微欠身,以表感謝。

眼角的餘光瞄到顧灝修長的手指握起酒杯,一飲而盡。

這樣的他,配上眼前的場景,沅子凌不假思索地彈唱起了自己偶像的成名曲。

當你走進這歡樂場/背上所有的夢與想/各色的臉上各色的妝/沒人記得你的模樣/三巡酒過你在角落/固執的唱著苦澀的歌/聽它在喧囂裡被淹沒/你拿起酒杯對自己說/一杯敬朝陽 一杯敬月光/喚醒我的嚮往 溫柔了寒窗/於是可以不回頭地逆風飛翔

不怕心頭有雨 眼底有霜/一杯敬故鄉 一杯敬遠方/守著我的善良 催著我成長/所以南北的路從此不再漫長/靈魂不再無處安放/躁動不安的座上客/自以為是地表演著/偽裝著 舞蹈著 疲憊著/你拿起酒杯對自己說/一杯敬朝陽 一杯敬月光/喚醒我的嚮往 溫柔了寒窗

於是可以不回頭地逆風飛翔/不怕心頭有雨 眼底有霜/一杯敬故鄉 一杯敬遠方/守著我的善良 催著我成長/所以南北的路從此不再漫長/靈魂不再無處安放/一杯敬明天 一杯敬過往/支撐我的身體 厚重了肩膀/雖然從不相信所謂山高水長/人生苦短何必念念不忘/一杯敬自由 一杯敬死亡/寬恕我的平凡 驅散了迷惘/好吧天亮之後總是潦草離場/清醒的人最荒唐

曾經在現代,沅子凌每次聽到這首歌只是覺得意境很美,並未能體會到歌詞中的含義,如今,再另一個時代彈奏起這首歌時,她心裡多了一份惆悵和揮之不去的悲傷。

在彈唱過程中,不知不覺下,她眼角一滴淚水緩緩滑落下來。

雖然那滴淚水很快便被面紗吸收了,顧灝卻看得一清二楚。

他眉宇間不著痕跡地閃過一陣傷感,一閃而過。

彈唱完畢,沅子凌用指腹按壓了下眼角,忍住讓眼淚收回去。

“牧王,民女可以走了嗎?”或許是因為剛才太過於投入了,沅子凌的聲音有些哽咽。

所有人還沉迷在歌曲的意境裡,聽到沅子凌開口說話,才發現音樂已經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