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燕嬤嬤下的是什麼毒?”顧灝單槍直入。

沅子凌揚了揚睫毛,慘白的臉上暈開一抹淡漠的笑意,若有似無的,她的聲音像從很遙遠的幽深之處傳來,“我沒下毒,我不過封住了她的氣脈,讓她進入假死狀態而已。”

“你個毒婦,”顧灝冰冷地說,“竟然對一個老婦人下如此狠手?”

沅子凌冷笑起來,氣若幽蘭的開口:“顧灝,輪狠,你認第一,沒人敢認第二,不,還有那個老太婆,比你狠。”

忽然,顧灝想起她背後那道傷痕,眸底那陰森的寒芒逐漸消散。

“本王不想與你多費口舌,快去解開燕嬤嬤的穴道。”

沅子凌抬起下頜,凝視著他,不卑不亢地說:“我可以解開老太婆的穴道,但我有條件。”

“幫我救小九。”

顧灝臉色一沉,眼眸裡恢復了陰森之氣,“你有什麼資格跟本王談條件?”

“那就一起等死吧。”沅子凌雙手一攤,順勢跌坐在椅子上。

顧灝臉色鐵青,目眥欲裂地瞪著她,冷冽地威脅著:“沅子凌,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顧王爺,好好考慮,我不急,燕嬤嬤比較急,再過半個時辰,若不解開穴道,那就讓她在奈何橋上等我吧。”沅子凌詫然一笑,慘白的臉上露出一抹燦爛無比的笑容。

對面無所畏懼的沅子凌,顧灝雙拳緊攥,指關節分明,臉上暈染著烏雲密佈。

他眯起雙眸,咬了咬後牙槽,朝陸知揮了揮手,凜冽無比地說:“去請大夫。”

“不必,我信不過你們請的大夫,主要是信不過你們,”沅子陵冷眼掃過顧灝跟陸知,繼續說,“我羅列好我需要的東西,你們按我的清單準備給我即可,人,我自己救。”

顧灝和陸知對望了眼,不悅地輕蹙眉心,這個女人竟然如此直接地表露自己內心的不信任,這是簡直是對顧灝的侮辱。

顧灝挺了挺背脊,對陸知說:“給她筆墨。”

一會,陸知就把筆墨準備好,放在沅子凌的面前,沅子凌拿起毛筆,沾了沾墨,顫顫巍巍地在紙上寫下所需的物品。

那字跡歪歪斜斜的,像一堆蚯蚓在扭動著身子,雜亂無章,顧灝看著看著,不禁皺起了眉頭。

“對了。”沅子凌邊寫邊說,“還要給我準備兩個丫鬟。”

“別得寸進尺。”顧灝雙手背在身後,冷冷地說。

“那就一個。”沅子凌揚起睫毛望著顧灝,眼神裡閃爍著無辜的光芒。

顧灝望著那雙清澈如泉水的眼眸,脫口而出:“好。”

只見,沅子凌那張毫無血色的臉龐露出一抹璀璨的笑容。

旋即,她又低下頭,繼續在紙上,畫著彎彎曲曲的字型,約莫過了半刻,她才寫好一頁紙,遞給顧灝,說:“就按這單子上的準備就可以了。”

顧灝接過單子瞟了眼,鄙夷地皺了皺眉頭,立馬遞給陸知,因為上面的字實在再醜了,不堪入目。

“拿下去準備。”對陸知說完,顧灝望向沅子凌,問:“你要的,本王給你,現在是不是可以去解開燕嬤嬤的穴道了?”

“那是自然的。”沅子凌揚起下巴,得意地挑了挑眉,“你扶我過去。”

“痴心妄想。”

顧灝衣袖一揮,徑直走去了房間,他向守在門外的丫鬟使了個眼色,丫鬟疾步衝進房裡,扶起沅子凌,向燕嬤嬤的住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