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醫生開動那個龐大的儀器,心裡總是有一些不舒服。靠著這些活下來有什麼意義?看著透明的管子裡的血液慢慢的流動,讓她心裡說不出來的難過。

程靜也沒有多大精神去想那些了,沒多長時間就睡著了。每次做透析都好累的感覺。

她現在一個要去透析一次,糟糕的時候要兩次,每次都這樣。但是透析完了以後身體就好了。

還好只是腎功能不全,要是真的衰竭了,一個月要透析六到八次。哥哥住院的時候就是這樣的。

那時候,她坐在醫院外面看著,哥哥就是這個樣子的。她就想有一天,自己也會不會就是這樣的?

其實她好害怕,可是,不敢跟爸爸媽媽說。她們都很忙,媽媽身體又不好,從小到大都是這樣子為哥哥和自己擔心。

浸泡在醫院的消毒水裡長大,伴隨的是大人聲聲的嘆息,還有母親的眼淚和擔心。

小的時候都是姥姥陪著的。黑夜了姥姥在講故事,哄小孩睡覺。每天姥姥都陪著自己。打針,吃藥。都是姥姥陪著的。

她喜歡姥姥的糖果,姥姥做的好吃的。還有姥姥夜裡陪著講故事。那是她最高興的時光了。

直到後來……

程靜睡著,眼淚不知不覺掉了下來。

文夜看著她睡夢中還掉下來的眼淚,心疼了。幫她擦掉眼淚。

“唉。”文夜沉重的嘆了一口氣,坐在哪裡沉思著。

那天見了路霖,事情一點也不好解決。不知道怎麼回事,好幾位董事都倒向了他方情形一點也不利。

這是藍世紀前所未有的經濟政權危機。哪一次失誤不小心就會把整個公司都負於一旦。

藍世紀是父親、爺爺、整個家族幾百年的心血,若輕易放棄怎麼甘心?

可是擔心的是程靜,身體從小就不好,也抽不出時間看她,不知道怎麼樣了。

公司、家裡亂的一團糟。不然怎麼會讓自己女兒單獨出去住,生病的女兒怎麼能這麼對待?

不管是公司還是程靜,都沉重的壓在人身上,讓人喘不過氣來。

說的不好聽一點公司是連著程靜命的。家裡人怕得就是忽然哪天程靜的腎也在衰竭。

腎的配型不好找,父親的腎在五年前就換給了哥哥路霖,母親身體一直不好,根本不可能承受這麼大的手術。

幾千萬人裡找到這麼一個合適的腎,不知道有多麼困難?公司一下垮了,不知道怎麼還會有這麼大的實力,去維持一家人岌岌可危的健康?

因為路霖的緣故就連文夜的公司也都收到了影響。

原本計劃的今年上市,現在運轉都成問題。從開年到現在一直都在虧本,熬到現在沒有辦法撐下去了。

為了照顧程靜,文夜根本無暇顧及公司,有時文集過去打點一下,其他的都是父親在一旁幫襯著。

本來在金融危機以後慢慢好轉起來的公司,現在一下跌到了谷底。這麼下去不知道該怎麼辦。

文夜想回去,安心管公司的事情,也就可以緩過來,可是還有程靜怎麼辦?

這個問題糾結了好久,現在已經不能拖了,要麼公司,要麼程靜,魚與熊掌二者不可兼得。

可是這兩者都難以選擇,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這讓一向雷歷風行的文夜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看著這麼睡著的程靜,文夜呆呆的坐在了那裡,思考著。

“姥姥,姥姥,別走,別走,我害怕,我不要呆在這裡,姥姥。”睡夢中的程靜不知道夢到了什麼,兩隻細瘦的胳膊不斷亂揮舞著,一點也不安分。

文夜輕輕的把她的胳膊放下,看到她胳膊上因為透析被扎的一片的淤青,半天也沒有說話,好久才拉過身邊的被子,給程靜蓋好。

程靜不知不覺睡了好長時間。連著好幾天沒有見到她的路塵想她想的都快發瘋了。卻打電話沒人接,發簡訊也沒人回。

今天又是這樣,鬱悶的拖著文至皓去喝酒了。

就連文至皓也對他無語了,明明就是喜歡,為什麼不去追,真想像上次那樣揍他一頓,讓他醒醒腦子。

想到過幾天就要考試了,程靜肯定來學校,也就不在這個時候搗亂了。

財大的結業考試是很嚴的,作弊就有處分,程靜也沒有那麼大的膽子作弊,偷答案,自己有什麼都不會,著急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可是也不可能因為你不會就不考,看著一天天過去,真是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