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司衙,深重的門楣,從裡到外都透著壓抑和森冷。

還沒走進去,就好像是有種刺骨的感覺。

陸行舟在門口,遇到了被扔出來的胡庸。

他還沒有死。

但是,從那個樣子來看,應該是徹底的廢掉了。

身上皮開肉綻。

再加上這寒冬臘月的汙水浸泡,發炎的發炎,流膿的流膿,生凍瘡的凍瘡。

整個人就那麼像條狗一樣蜷縮在雪地裡。

瑟瑟發抖。

“胡公公,小的來接您呢。”

陸行舟一手攬住後者的脖頸,一手拖住他的雙腿,將其抱了起來。

“沒事了,咱回司禮監。”

“咱家沒死?”

胡庸的眼睛勉強睜開了一條縫隙,模糊的看清楚了陸行舟的那張臉。

“不……我不回司禮監!”

“你快帶咱家走……”

胡庸腦子似乎有點兒沒有恢復神智,突然緊緊的抓住了陸行舟的肩膀,驚恐的說道,

“掌印大人一定不會放過咱家的!”

“他一定會殺了咱家……送咱家離開這……”

確實。

胡庸很擔心,很害怕。

自己這次給司禮監帶來了極大的麻煩。

雖然自己被李因緣從內務司弄了出來,但這不代表李因緣會放過自己。

李因緣救自己,只是為了保住他在司禮監的地位。

現在事情告一段落。

他一定會處理自己而洩憤。

胡庸知道李因緣的為人,也知道他的手段。

所以很害怕。

人就是這樣。

在內務司的水牢裡,他覺的自己必死,所以無所畏懼,能抗住那麼多的折磨。

但出來後,有了一線生機,他又怕死怕的不行了。

陸行舟看著這個平日裡在自己面前趾高氣昂的老太監,如今瑟瑟發抖的好像是喪家之犬,心裡忍不住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