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大夥兒加把勁,天黑之前趕到四道樑子,古塔中休息。”

土猴子吆喝一聲,策馬揚鞭,趕到前面,他要探道,以防不測。

暮色蒼茫,黑影漸漸覆蓋著大地。

古塔的尖已近在眼前,拐過一個彎坡就到了塔前,此時枯木後面的草叢中,洛濱已經望見了車隊,和人馬,他很著急,又無法出聲示警。

或許塔內的劉天狼正盯著塔外的一切動靜,張網以待。

土猴子騎著馬走在前面,他感覺古塔方向有些隱隱的未知危險,這或許就是一種感覺,自從二道坎子的響箭響起後,他就一直懸著一顆心,不知道啥時候突然就蹦出一夥劫匪來。

草叢中的洛濱更著急,他既怕暴露身形,又想提醒土猴子和車隊,古塔內有埋伏。

正內心著急的當口,土猴子突然警惕地望向了,洛濱藏身的樹幹。

土猴子皺了皺眉頭,“大夥聚攏到一起,先停下來,保護好少奶奶,我過去看看。”

謹慎的土猴子感知到風吹草動,都很仔細,這是他幾十年的江湖經驗。

土猴子策騎奔了過去,趕到枯樹下,一眼就看見,一個落魄滄桑的人和那匹灰色的瘦馬。

“喂!這位朋友可是去過那古塔了?”

土猴子警惕地看著這一人一馬,問道。

正不知如何示警的洛濱,見土猴子夠機靈,心中一喜,他轉頭看看遠處的車輛,和八個圍在車邊的護衛,內心一寬。

原來水家也安排了護衛,這樣的話,以九個人的實力,勉強能抵抗劫匪劉天狼一夥,但要是貿然闖進古塔,中了他們的埋伏,就懸了。

洛濱不能言語,他看看土猴子,用手指著自己的嘴巴,又指了指遠處的古塔,搖搖頭,擺擺手。

土猴子一看,突然明瞭,原來此人不能言語,是個啞巴。

他上下打量著那滄桑之人,見他瘦弱的身軀裡,有一股隱忍的氣勢,內心一驚,再看他的腰際,薄薄的一把劍懸在身側。

土猴子心中一動,這把劍該是那把殺死岔道口兩具屍體的劍。

在土猴子震撼的時候,洛濱低低嘆了一聲,又拉著馬往後走開去,示意他們不要入塔落腳。

可是土猴子翻身下馬,身形一閃,攔住了他的去路,道:“閣下這匹馬雖然瘦,但看來卻是一等一的好馬!身上的劍也是一把鋒利無比的殺人劍!”

洛濱的臉上,現出了一絲看不清的光彩來,他伸手在馬頸上撫摸著,內心一暖,這確實是一匹通人性的好馬,就是骨骼瘦了些馬,腳力一點也不差。

但旋即他摸著腰間的劍柄,臉色一冷,“這個土猴子,難道發現了路邊的屍體。”

但想想,土猴子那麼精明的一個人,江湖經驗豐富,一定不會放過任何蛛絲馬跡的。

他在古塔前猶豫,感觸到自己藏身的位置,雖有故意洩露行蹤之意,但也有土猴子小心謹慎的成分。

洛濱恢復了臉上的滄桑之色,對著遠處的古塔,望著。

土猴子上前一步,冷笑一聲道:“那麼你何必扮成這等窮途落魄的模樣來?嘿嘿,你瞞得過別人,瞞不過我土猴子!你也喬裝打扮,想動我們的車馬?”

洛濱先是一呆,隨即發出了一陣“啊啊”之聲,他的神情,十分不耐煩,而且,他也不想再多說甚麼,只是牽著馬,又待向前方走去。

土冷笑著,望著洛濱,等到洛濱又牽馬向前走出幾步之際,他雙眉陡地向上一豎,目光停在洛濱腰際的薄劍之上。

旋即一舉熟銅棍,飛身直撲洛濱。

感觸到身後的風聲,洛濱只張了張口,沒有發出聲音,側身一躲讓開土猴子的棍頭,一把抓著棍身,用力一帶,突然薄劍出鞘,頂在他的咽喉處。

土猴子駭的不敢說話,他只要一動,那柄劍就會穿過他的喉嚨。

洛濱放開手,將他的棍,推了回去,轉身看看馬車,不再理會土猴子,往古塔更遠的方向移動著。

土猴子楞在當場,他知道眼前這個人,沒有要他命的打算,否則自己早就血濺五步了。

看著洛濱消失在暮色的草叢中,土猴子摸了摸自己的喉嚨,那裡有一絲白印子,隨時都能流出血來。

那人薄劍把握的力道如此精細,讓土猴子剛剛穩定的心緒又不安起來。

“看來此人沒有惡意,是故意提醒我塔內有危險,自己根本不是對手,到底他是何人,難道是水老爺子派過來,暗中保護少奶奶的?”

帶著疑慮,土猴子回到車旁,他決定暫時不貿然進塔,先在塔前偵察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