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兒,到了金家,說話做事細心著點,不是家裡,對人要謙卑有禮,別耍小姐的脾氣。”

水老爺還是囑咐道。

“老爺,別擔心,有靈兒呢,一定會把小姐照顧的好好的,誰要是敢欺負小姐,靈兒咬死他。”

水靈兒從裡間跑出來,一聽到水老爺子的話,接茬道。

“還是靈兒乖,有你跟著柔兒,我放心。”

水老爺子慈祥地看著水靈兒說道。

水老爺子靜靜地看著兩個乖巧的人兒,心中的酸楚更深,他默默地坐了一會兒,就讓水柔和靈兒早點休息,明天一早啟辰去臨縣金家。

院子中,風把能刮動的東西拼命地搖晃著,發洩著自己煩躁不安的情緒,似乎在留戀這兒的小主人。

水老爺子徘徊在院子中,聽著帶有怒氣的風,他的心也是一片悽然。

想他水氏一族,到了他這個年齡,儘管拼命的維持,依舊人丁凋零,膝下無兒,只有水柔一個女兒。

水家曾經風光榮耀,在古羌一族中地位顯赫,他是府裡的嫡出長房,享受著皇室貴族的禮遇。

一場大戰,父兄姐弟盡數折了進去。

水氏一族,後輩也分居各地,偌大的長房就剩下他一人帶著女兒,跟隨金氏一族遷徙到山東定居。

自古山東出響馬,盜匪橫行,江湖血雨腥風,水老爺子聯合皇族嫡子金東山,一路殺過去。

金東山靠著一把金刀和古羌人的勇猛彪悍,幾乎殺光了龍門觀一帶的山匪。

水老爺子一杆水菸袋,也是出手狠辣,敲碎過不少劫匪的腦袋,自此龍門觀一帶,三山十二嶺的劫匪徹底膽寒。

金刀無敵水無情,一刀劈碎路難行。

金氏宗族和水家,就在龍門觀一帶安穩地定居下來。

直到金東山遠走豫皖的臨縣,水家和金家的一部分人,依然留在了龍門觀。

好多年過去了,金無敵偶然回來,也只是運送一些古玩玉器。

但有金刀無敵的名聲在外,龍門觀一帶,幾乎沒有人敢招惹金氏一族。

水家雖然人丁不旺,但為了血統的純正,水無情一直沒有續絃。

水柔也成了金氏皇族金無敵的欽定兒媳婦。

只等著金家少爺弱冠後過門,為金家傳承香火,也為了古羌人守護著祖輩的寶藏。

夜風中,水老爺子真切地,感受到自身有一種衰老的氣息撲面而來。

他知道自己老了,經歷過太多磨難的人,對人世間的紛紛擾擾再也提不起興趣,如今女兒即將遠嫁,自己能做的就是思念。

站著院中,愣愣地聽著耳畔的風聲,時不時地看一眼,女兒房間的燈光,透過紗窗的影子,讓他無比的不捨。

“老爺,客人已經就寢了,您也該歇著了,外邊涼,身子骨要緊。”

溼婆從前院走了過來,看見水老爺站在院中發愣,眼睛直稜著看向大小姐的房間,放低嗓音勸道。

水老爺子轉過臉,看了一眼溼婆,這個一直跟在水家,已故婦人的貼身丫環,如今也是雙鬢白霜。

“哦,你先回吧,我再看看,等柔兒的熄燈了我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