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他們自己帶過來的。聽議論,以前是跟著他們在河對岸做的。”榔頭對韶雲說話的時候,情緒有一絲絲不滿的波動。

“那就說不過去了。三個組的人是均衡的,加人,減人總該和大家說一聲啊,大姐沒說什麼吧?”韶雲也感到精瘦漢子做的不妥。

“那娘們,除了和黑虎打諢,啥事不問,多也就多了,只怕他還有別的想法。”榔頭不無擔憂地說道。

“哦,若只是他的哪個組多個把人,活幹的輕鬆,雖然錢少分了,只要他們自己願意,也沒啥。大叔你是擔心他還跟以前一樣,掐著別人的脖子,老佔先多下貨。你和大姐兩個組的人,做不到活,如果他不打破卸貨順序,先看看再說。”韶雲放下手中的鐵鍁,沒再打算上船。

此時的貨船快卸的差不多了,七個人比平時用的工時少了許多。新加進來的大個頭梁寬,第一天來,特別賣力。其他的幾個人也樂見其成,畢竟他是老大,凌哥帶來的。

粗壯婦人還在和黑虎瞎聊,韶雲的到來後,只是和榔頭站在一處說著話,沒有引起他們的注意。

碼頭上幹活的老孃們,都是一些放肆的女人,她們在挑逗黑虎這樣的壯實男人,毫無顧忌地討論那種粗俗的兩性關係。

她們的胸前就像一座小房子,奔跑起來,胸前大的鼓突鼓起來,好像一個門廊,紅光滿面的臉蒙著頭巾,就像一撮天窗開著,正好映著太陽光。

她們有時候學貓一樣尖叫,有時候又齜牙咧嘴的讓人發懵。黑虎樂在其中,經常得意的挑動兩道濃眉,學著老虎一樣撲打她們。

勞動中的胡鬧,或許是令人放鬆的最好方式,原始的野性雖然讓人臉紅,但並不令人厭惡。

嬉鬧還在繼續,精瘦漢子帶著他的人已經把貨船卸完了。他們下了船就停在碼頭邊上喝著水,把老闆的錢就地分了。

又一條船靠過來,榔頭招呼著幾個蹲在坡壩上的人,準備去卸船韶雲也扛著鐵鍁準備跟著榔頭去下貨。

按順序,榔頭班組卸第二船,粗壯婦人那組包括黑虎在內是第三船。看見準備去卸貨的人都動身了。

這時黑虎才發現跟著榔頭的韶雲,急忙大聲打招呼:“韶雲,啥時候到的,怎麼不喊我一聲,好說說話。看我被幾個老孃們整得,快懵圈了。”

嬉笑著追上來想和韶雲說話,另一方面是擺脫幾個婦人的胡鬧。

到了碼頭,貨船已經靠攏,榔頭的腳剛剛要登船,精瘦漢子的聲音傳來:“兄弟,這樣吧,兩船一輪,這船貨我們繼續卸完,下邊兩船你們連著下,我的人多,要不了多久。”

榔頭和要登船的人一驚:“這不合適吧,兩船一輪,快中午了,那三組的人上午不就閒的沒飯吃了?”

“怎麼不成了,不還是有裝車的嗎?三組的可以幹,我們下貨很快的。”精瘦漢子站起身,帶著人直接上船,似乎他只是通知榔頭一聲。

兩組的人交叉著,有人登船卸貨。精瘦漢子見榔頭的人中,有人登船就大聲地說:“二組的人下去,一組的接著幹!別說我沒有提醒你們,幹了也分不到錢。”雖然二組中也有他帶過來的個把人,但他絲毫不給面子。

面對精瘦漢子強勢的霸凌,榔頭知道今天這事又有變數,榔頭剛要上船,鐵塔一樣的大個頭直接堵住了他的去路。

原來精瘦漢子的依仗,是這個大個頭梁寬。他今天的這麼一出,明顯是早就想好的,帶來大個頭,說白了就是要統治這整個碼頭。

在他心裡一直對韶雲那次的提議,內心不舒服,特別是被一個年輕人制住,很沒面子。

船面的甲板上,能容下人的空間有限,船艙裡都是河沙,人只能站在船的甲板上卸貨,等卸的差不多了,人才能進入船艙卸貨。

榔頭被大個頭梁寬堵住,上不了船的甲板,他這組人也只有兩個人在上邊,作為領頭人登不上船,這船貨怎麼說,也會失去下貨的機會。

他很羞惱,但精瘦漢子的人大部分在船上,特別是大個頭梁寬基本上就是個門神。精瘦漢子陰陰地笑著:“榔頭,你就帶著人回去等著吧,卸完了我叫你。”

而排隊等候的另外一隻駁船,是個噸位很小的船,這船貨比較大,起碼要卸一個鐘頭以上,等船卸完了,上午就過去了。

“你!簡直無恥!”榔頭氣的想吐血,但毫無辦法,他憾不動大個頭梁寬。

跟過來的黑虎,見精瘦漢子直接改變了原來的次序,一下子也火了,胖婦人沒有跟過來,他們三組只有他在。聽說上午沒有活幹了,立馬火了。

“混蛋!誰他媽滴承認你們這樣乾的!你們吃肉,老子一個上午湯都沒的喝,滾下來!”黑虎氣急,一把奪過榔頭手裡的鐵鍁,罵罵咧咧地,掄起鐵鍁就去砸堵船的大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