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在那一刻敲響晚禱的警鐘,

農人回到那個歇息的家牆。

嘴裡的小曲哼著樂章,

孩童的嬉鬧合成無袖兒風一樣。

牛羊入圈的哄響,

灶臺飄散著迷人的飯香,

縷縷的青煙淡出廚房。

送給歸家心切的人兒一絲嚮往。

圓圓的月兒還躲在天穹的遠方,

樹頂的枝葉已經搖曳出渴望。

沐浴的農人生活的並不荒涼。

心境拋灑著對日子的清澈和光亮。

也許西村的原野有著靜茹的夢想也有韶雲的渴望,但在驕陽似火的土地上,韶雲的心也時常彷徨而迷茫,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能走向何方,有對大城市對美好生活的嚮往,也有對陶淵明式的生活的幻境,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意境。

但想到和靜茹就此結合在一起,生活在鄉村,兩個貧困的家庭,那日子又能幸福到哪裡去呢,韶雲不敢想象。

看著夜空中已經有些明亮的星星,和那正爬上枝頭的月亮,韶雲又想起了青花嫂子的半生,一個漂亮的女人,在農村生活著,也是人們眼睛裡的社會最底層的人。為了生活壓抑著自己的情感和渴望,不知道有多少個難熬的夜晚。

或許她是寂寞的,難耐的,需要慰藉和安撫的,但一個普通的,被命運作弄的,沒有背景的人。就像一棵不起眼的樹,在春天發芽冒綠,在冬天枯黃葉落,多少個風風雨雨,摸著自己嬌嫩的身體,漸漸地衰老,乾澀,她又能怎麼辦呢。

想到青花嫂子的身體,和她那撩撥人的幽怨眼神,韶雲的心不由的一蕩,自己還年輕還不懂得成熟女性的魅力,但一顆青春的心免不了的被誘惑著。或許青花嫂子說的對,人的身體就是個魔鬼,人的慾望更是個魔鬼。沒有人能忽視魔鬼的存在,但那些衣冠楚楚的人卻想著做神仙。看不上那些被魔鬼纏著的人。

二膽子問完韶雲的話,自己已經躺在涼蓆上,呼呼地睡著了,他的酒喝的有點多,人也沒那麼多心思,能吃能喝不想,或許這才是人生快樂的秘訣。韶雲突然就羨慕起二膽子來,要是自己也是個思維簡單的人,憂傷和煩惱從不會纏繞著自己。

聽著二膽子的呼嚕聲,韶雲的眼睛也開始睜不開了,迷迷糊糊就在月光的照射下,進入了夢鄉。

夢中韶雲夢見,靜茹趴在自己的胸脯上,和自己笑,不停地撓著,韶雲被撓的想笑但就是笑不出聲來。而在自己著急的時候,青花嫂子過來了,嚇的韶雲想推開靜茹,就是推不動,尷尬的韶雲,臉火辣辣的燙。

“韶雲哥,快醒醒,我怎麼聽見那邊好像有動靜,還有個人影。”被推醒的韶雲一睜開眼睛,二膽子正趴在床沿上推著他,喊他起來看麥場那邊好像有動靜。

韶雲一骨碌翻身從床上坐了起來:“那裡,過去看看。”韶雲順著二膽子手指的方向,往麥場那邊望去,月光下,確實影影綽綽的有個影子在麥場的那一頭,弄出的響聲雖然不大但在靜靜的夜晚還是很明顯。

“誰?”韶雲也是毛孔一炸,大聲地呵問道。

但沒有人回答,響聲還在,影子還是在麥堆的另一邊晃動著,韶雲穿好鞋子,躡手躡腳地,抓著一個木叉把,貓著腰往那邊移動著想看個究竟。

二膽子看著韶雲起身了,膽子也大著,提著鞋子在韶雲的後邊跟著。近了,響聲更大了。

“誰在哪裡?快說話,不然我不客氣了!”韶雲舉起木叉把大聲地喝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