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達近二十公里的裂谷平原通道,一支凱隆騎兵小隊正在不停賓士逃命。

小隊長雙腿夾緊馬腹,不時回頭向後方的追兵射出一箭,同時嘴裡大喊道:“快!放棄所有物資,他們的馬比咱們好,再這樣下去跑不贏的。”小隊士兵們同樣在瞄準後方的追兵射出箭矢,雙方每時每刻都在減員。

“隊長,咱們的已經馬跑了一天,再怎麼也不可能跑得過,回頭跟這幫拜庭狗雜種拼了吧!”

“對,跟他們拼了!”

“殺一個拜庭狗,我也算值了!”騎兵小隊的成員們紅著眼睛,紛紛怒吼道。

“說什麼屁話!”小隊長罵了一聲:“別忘了咱們的任務是什麼,東三區多了兩個萬人兵團,這個軍情咱們必須傳遞回去,否則等大戰開始的時候,軍團說不定就得吃大虧!”

“可是……我的馬快不行了。”之前最先開口計程車兵苦笑道。其他人也接連彙報自己的坐騎情況,都已經到極限了。

他們是支偵查小隊,也就是哨騎。早上剛從軍團大營出發探查位於裂谷平原通道西側的拜庭軍隊動向,結果剛抵達平原不久還真有了發現。

拜庭已經開始在平原靠近中心地帶的位置大規模佈置兵力,明顯就要有所動作。

小隊長頓時就想把這個訊息帶回去,讓自家軍團高層有所預估。結果剛要走,就倒黴的撞上了拜庭的遊騎。

對方是跟著那兩個萬人兵團一起行動的,馬力儲存很好。而凱隆這邊則是奔波了一天才深入到這個位置,馬匹早就累得不行,現在又是全速逃跑,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要全體趴窩。

小隊長深知眼下的情況已經不允許他們安然離開,隨即左右扭頭看了一圈,咬牙道:“石頭,你走,其他人隨我殿後!”被點到名字計程車兵立刻愣了,急忙拒絕道:“隊長,我不走!”

“別他媽跟我廢話了,總要有人先走的,咱們隊裡你最瘦,你的馬應該狀態最好,只能是你了。”更何況,他是隊裡年齡最小的一個。

“我不想扔下你們逃跑,我不怕死!”名叫石頭的少年固執道。他之所以小小年紀就從軍,原因就是他的父母被拜庭人去年在三十六堡小規模襲擾的時候被殺了,他既沒地方去又想要報仇,所以才加入了軍隊。

“跟你說了別廢話,就現在!”小隊長沒時間給他做心理輔導,策馬來到他旁邊,用手裡的長劍劃了他的馬屁股一下。

受到疼痛的刺激,石頭胯下的戰馬立刻一聲嘶鳴,使出吃奶的力氣向前跑去,很快就拉開了眾人一大截。

這時,小隊長才看著剩下的隊員們,不好意思的笑道:“兄弟們別怪我啊。”小隊內的其他人哈哈大笑,沒有絲毫介意。

絕境中讓年輕的先走,是每一支正規部隊的傳統,何況石頭確實是最好的人選。

“隊長,這次要是能活著回去,我們可……”

“想玩什麼、想吃什麼,我全包了!”騎兵隊長大手一揮,豪邁的承諾道。

“嘿嘿,就等這句話呢!”

“哈哈哈哈,咱們大傢伙這次一定要把隊長嫖破產啊!”

“滾吧,以為誰都像你這麼色!”

“難道你還想為他省錢?”

“屁,我那份要去吃高檔餐廳,喝高檔紅酒!”十幾名騎兵說說笑笑,卻不耽誤他們拉緊了韁繩。

大家紛紛下馬,將陪伴了自己許久的戰馬殺掉,壘成了一條簡易的防線。

然後依託著馬屍,他們開始與即將抵達面前的追兵開始互射。凱隆人生活在平原上,從小打獵的他們,箭術要比對方好上很多,更別說拜庭的追兵只能騎射。

三四輪箭雨過去,這支小隊成功將十幾名敵人射落馬下,但他們的末日也到了。

甚至說之所以有不錯的戰果,都是因為拜庭計程車兵被自家豐厚的軍功賞金所衝昏頭腦,生怕一旦規避箭雨,就會被不要命的同伴搶先割下敵軍士兵的耳朵。

剩餘的三十多名拜庭騎兵躲在戰馬一測,頂著箭雨衝到了他們面前,長長的馬刀高舉於身側,隨時帶走他們的生命。

凱隆的騎兵隊長一聲怒吼,站起身帶領自己計程車兵們迎面衝了過去。與其苟延殘喘,最後被人家遛狗一樣殺死,還不如死在衝鋒的路上。

拜庭騎兵們見狀也露出了猙獰的笑容,馬刀帶起陣陣風嘯,朝他們砍了過去。

而就在這時,大片寒芒從遠處襲來。那是一道道在陽光下泛著刺眼亮光的冰刺。

它的速度極快,在場的人沒有一個反應過來。只見朵朵血花濺起,瞬間灑滿了天空。

‘噗!’‘噗!’‘噗!’凱隆這支小隊士兵們先是聽見一串利器穿透肉體的聲音,然後眼前便被血色充滿、失去主人的馬匹從他們身邊賓士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