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提著孟淮進來的中年男子,朝著孟西風冷笑一聲:“你敢攔我?你知道我是誰麼?”

孟西風臉色不改,用棍子抵住門:“我管你是誰,屈打成招就絕對不行。”

“屈打成招?”

中年男子捋了捋自己的鬍子,笑道:“一個農夫也知道屈打成招?那你知道殺人償命麼?”

說著,他一腳踢在孟淮身上:“這個畜生殺了人,你還要包庇?是不是想一起被抓去衙門?”

“所以,你是縣太爺,對吧?”

中年男子愣了一下,回頭看向喻莘莘,笑道:“想不到小娘子倒是比你家男人懂事。”

喻莘莘冷著臉:“既然你是縣太爺,那你應該知道判刑需要講究證據,屈打成招我是可以上京都告你一狀的吧!”

“什麼?”

李成瞬間惱了,惡狠狠地看著她:“你威脅我?”

說罷,他笑了笑:“你不會以為你一個農婦有機會告御狀吧?簡直是痴心妄想,聽了一點評書,還真以為自己是個人物呢!”

“見不到皇上,你猜我能不能見到巡按大人?”

喻莘莘一雙眸子死死盯著他,一字一頓說道:“我記得,三年前的狀元楊大人,剛剛被封了巡按大人,馬上就要到我們州了,而我聽聞,楊大人的家鄉就是隔壁的息縣,而且就連知府大人也會一同來息縣。

你說,如果我去息縣當街攔下巡撫大人,告你一狀,難不難?”

這麼一段話下來,李成的臉色簡直是比鍋底灰還要黑。

雖然,李二牛的兒子確實死了,但兇手到底是不是孟淮,這件事他其實也並不完全清楚。

而巡撫大人要來這件事,他也是今天才剛剛得知的。

而面前這個農婦居然都知道,這不禁讓李成有些害怕。

難不成這女人有什麼背景?

這麼一想,他便不敢那麼輕舉妄動了。

於是,李成清了清嗓子:“李二牛的兒子李小牛死了,現在有證人,有物證,都證明是你兒子孟淮乾的,我作為縣令不可能不聞不問,你有什麼證據能夠證明李小牛不是孟淮殺的?”

“我要見李小牛的屍體。”

“屍體?我勸你別太過分,孩子都已經死了,你還……”

“活人會說謊,屍體不會說謊,讓我見屍體!”

喻莘莘一字一頓說道:“你關押我兒子也沒問題,但我也有條件,第一我可以見他,第二,不可以對他用刑!”

說罷,她微微眯了眯眸子,咬牙道:“如果我兒子有事,我不僅要告你一狀,還要把你們所有參與的人全部告一狀,我要讓你們血債血償!把殺人償命四個字奉還給你們!”

李成倒吸一口冷氣,身子都不禁顫抖了起來。

他從未見過這樣的女人,能夠用一雙眼睛,讓他不寒而慄。

如果說,她的眼睛會殺人,他恐怕已經是個死人了。

他緩了緩神色:“好,你的條件我可以答應,我也可以給你兒子一個證明自己清白的機會!但人我要帶走!”

說罷,他一揮手:“把人帶走!”

李二牛追了上去:“大人,不能就這麼算了,這女人會說謊,一定會做假證,我兒子不能死的這麼不明不白。”

“審理一樣會給你一個交代。”

誰料李二牛耍橫:“不行!我兒子的屍體已經入土為安了,不可以再驚擾,我不接受把我兒子的屍體帶走!”

李成回頭正好和喻莘莘來了一個對視,看著那雙森冷的眸子,不禁心底一沉。

於是,他甩開李二牛的手:“李二牛,本官處理的殺人案無數起,每一起都需要有屍體,你憑什麼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