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道觀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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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中,我好像隱隱約約聽到一片嘈雜的聲音,隨著一聲巨響,我所在的房子垮塌了,天旋地轉中,有人把我背上了飛機,飛機載著我轟的一聲飛了出去。
我不會又在做夢吧,但是我什麼都看不清,這是要帶我去哪兒?我說不出話,也睜不開眼睛。我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不過我想世界上應該沒有比之前打我的那個團伙更恐怖的人了吧。
儘管並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但是我還是盼著早點離開這個鬼地方。我感覺整個身體輕飄飄的,沒有傷痛,沒有恐懼,載著我的飛機又快又穩,朝著遙遠的天邊飛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飛機終於停下來了,經過這漫長的折騰,我累了,迷迷糊糊地又睡著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我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眼前是一間昏暗的小屋,既不是學校也不像醫院,倒像是一個廢棄已久的破廟,靠牆的位置零落地立著兩三尊神像,不禁褪了顏色,連泥塑的外殼也斑駁陸離了,有的地方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砸掉了,形成一些不規則的洞口。屋裡的其他木製傢俱大多數也掉漆了,整個屋子光線很弱,倒是那一盞桐油燈發出的一小團火光顯得異常刺眼。
我躺在一張破舊的床上,依舊是那身沾滿血跡的古裝粗布衣服,身上纏滿了繃帶,那些繃帶上也被鮮血染成了一片一片的紅色。
我能明顯感覺到頭痛欲裂,說明這並不是夢,那這又是哪裡?我記得自己之前好像被綁在一個超級大的院子裡的,怎麼一轉眼又到了這裡呢。
屋子裡一群穿著古裝的人在走來走去的忙活,從衣服的顏色和款式大致能看出是一群女性,難道是她們把我弄到這裡來的?如果她們跟那個凶神惡煞的老頭和管家不是一夥的,就憑這幾個弱不禁風的女人怎麼可能把我弄到這裡來,我突然有一種細思極恐的後怕。
一切都是那麼怪異,豪宅、破廟、古裝打扮的人們……我來不及整理紛亂的思緒,先看看我的傷勢再說吧,於是我嘗試著翻了一下身,卻怎麼也動不了,身體就像有幾千斤重似的,軟綿綿地攤在那裡。
我感覺嗓子在冒煙,好像要渴死了。過了好一會兒,我才從嗓子眼擠出幾個字來:“水,水,水……”,聲音是那麼微弱,我甚至以為別人根本聽不到。
“醒了,醒了!”有人大喊道。
“快,快,快,端水來,恩人要喝水。”又有人喊,聲音非常急促,好像在挽救一個生命垂危的人似的。
我跟這些人素不相識,她們為什麼叫我恩人,在我昏迷的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我弄不清最近到底怎麼了,一會兒是噩夢,一會兒是奇奇怪怪的人,更離譜的是,一會兒有人叫我叛徒,一會兒又有人叫我恩人。還有一個不可思議的細節,那就是無論是之前叫我叛徒的那夥人,還是現在叫我恩人的這夥人,她們都是清一色的古裝打扮,這又是演的哪出戏?我越想頭越痛,一點頭緒都沒有。
我還在琢磨她們的身份,就見有人端來了一碗溫水,一個身體強壯的中年婦女嘗試用胳膊扶起我的肩和頭部,但是剛抬起一點,我就沒有忍住疼痛,不由之主地發出了一聲慘叫。
一個很好聽的女孩聲音響起:“劉嬸你輕點,恩人渾身都是傷,一碰到就生疼。”躺在床上的我看不清那個女孩的樣子,但就憑這一句話,我的心裡瞬間溫暖了許多,看樣子她們應該不是壞人。被喚著劉嬸的人答應了一聲,換了個姿勢,只用手掌輕輕地托起我的頭,這次輕鬆了不少,我有氣無力地喝了點遞到唇邊的溫水,頓時舒服多了。
喝完水,眾人又扶著我平躺下來。
“怎麼還沒止血?”一個年紀稍微大一些長得慈眉善目的中年婦女發現我肩膀上的傷口有鮮血正在往外冒,急忙喊道:“快快快,把金創藥拿來。”
聽到喊聲,有人小跑著拿來了一個指頭大小的藥瓶,藥瓶是瓷的,雖然小巧,上面卻畫著很精緻的圖案。
中年婦女接過藥瓶,取下用紅綢布包著的瓶塞,將藥瓶對著我的傷口抖了抖,便感覺有一些藥粉撒到了傷口上,也不知道她們這藥是幹什麼用的,一接觸到面板,便火辣辣的疼,我感覺自己被燒起來了,痛得齜牙咧嘴,額頭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我實在忍不住了,便“哎喲哎喲”地呻吟起來。
“恩人你忍著點,這金創藥不比一般的止血藥,剛敷上去會有點痛,過一會兒就好了。”中年婦女安慰到。
這還是一點痛?我在心裡嘀咕,你們怕是對一點這個詞有誤解吧。隨著藥粉的擴散,一陣鑽心的疼痛襲來,我痛得撕心裂肺,這感覺一點都不比之前在豪宅中被人打的疼痛程度低,該不會出了狼窩又入虎口吧,我跟你們究竟有多大的仇恨啊,你們一個個的都想置我於死地,一想到這個世界都跟我作對,我不禁悲從中來。我剛要發作,疼痛感卻瞬間消失了,敷藥的地方感覺涼涼的,一下子舒服了好多。
看來是我想多了。我這才確定,這些人應該是幫我的,我突然感覺自己剛才太失禮了,於是強行讓自己安靜下來,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
屋子裡的人見我安靜下來,也鬆了一口氣,有人說道:“可算活過來了,嚇死我們了!”
“老天保佑,恩人福大命大!”
“幸虧我們跑得快,不然後果真的不敢想象。”
“也不知道趙青松他們怎麼樣了?”
“還能怎麼樣,你沒看到縣衙的官兵都出動了嗎?一旦被抓住,就算不死也是半條命了,唉……”
一群人你一言我一語,雖然說的都是普通話,但是我卻越聽越迷糊。
我不會死了吧?我突然生出一種不祥的預感。說這是夢吧,自己又分明有痛感,說是現實吧,一切又那麼不可思議,身邊的古代人換了一群又一群,場景也像連續劇一樣變換著,而且從這些人的對話中能感覺到,他們似乎知道之前那個像黑社會的團伙,對了,那些人又到哪裡去了呢?
趁其他人不備,我悄悄地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一股鑽心的疼痛感瞬間襲來,我忍不住大叫了一聲。這不是夢!我的腦袋瞬間大了。
“怎麼啦,恩人,哪裡不舒服?”聽到我的叫聲,人們紛紛圍了過來,關切地問怎麼回事。
“沒,沒事……”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的疑問。我想不明白自己怎麼就稀裡糊塗地到了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