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人,你在大戶人家呆過,見識多,以後多帶帶我家妮兒。”張嬸轉過頭對陳無雙說到。

陳無雙雖然不知道她們說的都是些什麼技術,但是大概能猜出七八分來,於是說到:“您放心吧,等我傷好了我會多帶她的。”

張嬸嘆了口氣:“哎,如今這世道,土豪劣紳仗著有縣太爺撐腰簡直無法無天,殺人都不眨眼的。”

陳無雙聽她們說的好像跟自己經歷的那個場景一模一樣,便說到:“這麼說我被綁在柱子上挨那頓毒打不是做夢?”她一想到那個陰森的院子就不由自主地直打寒顫。

“是啊,要不是你冒著生命危險開倉放糧,清溪縣的老百姓還不知道要餓死多少人呢。”一個長相甜美的年輕少婦說到。

張嬸給陳無雙介紹到:“這是孫嫂,前天晚上就是她丈夫趙天威把你從東家的柴房裡背出來的,那個時候你已經奄奄一息了。”

“你說我開了那個醜陋的老頭家的糧倉?”陳無雙似乎有些印象,但又不敢相信這是事實。

“對對對,就是那個姓李的財主,他可是歸甲的太監,權力大著呢,連縣太爺見到他都要點頭哈腰。”孫嫂對陳無雙說。

原來來如此,難怪那個凶神惡煞的管家非要置陳無雙於死地。接著陳無雙又迷糊了,那家人戒備森嚴,自己是怎麼混進去呢?她百思不得其解,於是問道:“歸甲的太監?這麼說這個老頭之前是朝廷的官員了,他們家好像有很多打手護院的,那我是怎麼進去的呢?”

張嬸一聽急了:“這些遭天殺的,下手也太狠了,看把恩人打的,怎麼剛剛過去的事就不記得了呢?”

孫嫂見陳無雙還一臉懵的樣子,便解釋到:“你本來就在那太監家幫傭的,聽說百姓們遭遇官府徵稅和天災雙重災難,食不果腹,每天都有鄉親被活活餓死,你看不下去了,便冒死開啟了東家的糧倉,這才讓老百姓有了些續命的糧食。”

“都無米下鍋了,官府還要徵稅,也沒有人反抗嗎?”陳無雙好奇地問。

“怎麼沒有,好幾個縣都發生了農民暴動。”一個瘦瘦高高的婦女說到。

張嬸跟陳無雙介紹到:“這是劉嬸,她家裡的那位就是參與暴動被縣衙抓走了,至今下落不明。”

劉嬸原本只是隨口一說,被張嬸這麼一提醒,不禁有些傷感起來。

“劉嬸對不起,我不知道有這些事。”陳無雙倒也機靈,見劉嬸的眼眶瞬間就紅了,連忙道歉。

劉嬸強忍住眼淚,說到:“不關你的事,這都是他們自找的。”

陳無雙有些不理解了:“怎麼能這麼說呢,他們不也是被官府逼的嗎?”

“你想啊,老百姓對抗官府,跟拿雞蛋碰石頭有什麼兩樣,不是自己找死是什麼!”劉嬸一臉無奈地說。

張嬸接著說到:“這些年不是旱災就是水災,農民連飯都吃不飽,哪裡還有力氣跟官兵打仗,說是暴動,其實就是農民做做樣子嚇唬嚇唬官府的人而已。誰知道官府卻不這麼想,但凡參與暴動就被說成蓄意謀反,打的打死,關的關牢房,其他人一看,反抗也是徒勞,甚至還要搭進自己的性命,就不再反抗了,能逃的就儘量往外鄉逃,不能逃的就只能聽天由命了。”

“可不是嗎!我家那個短命鬼走那天,我就勸他不要去摻和,我說胳膊怎麼可能擰得過大腿,難不成你們幾個農民這麼一鬧縣衙就改主意了?可他就是不聽,非要跟著去瞎鬧,這下好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留下我們孤兒寡母的,這日子還怎麼過啊……”劉嬸憤憤不平地訴起苦來。

大家又是好一陣安慰,劉嬸才慢慢平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