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泠琴音從莫堯光的指尖傾瀉而出,阻斷了他的話。

曲一旦開始,就不能停下。

長青看著他漠然又孤獨的背影,暗自嘆息,默默退了下去。

竹林內,長青抬手拂平莫堯光被風吹亂的髮絲,輕聲道:“殿下,您騙我。”

您就沒想過活下來。

莫堯光無法回答他,他依舊安詳地閉著眼,雙手交疊放在腹部,手下壓著一塊染血的手帕。

……

帳篷掀開,嚴厲明從裡面走了出來,向四周一掃,隨即鎖定這裡,大步走來。

陸璃悠遠遠望著逐漸靠近的他,對身旁的莫修寒道:“暗衛告訴你了嗎?秘藥的事。”

莫修寒也看到了嚴厲明,“嗯,說了。”

“呵,”陸璃悠苦笑一聲,“我救了不該救的人,沒能救得了她,現在,他要來問我的罪了。”

手被人握住了,莫修寒平靜的聲音在她身邊響起,“是我的罪。”

嚴厲明在兩人身前停下,行了個禮,“寒王殿下。”

陸璃悠看著他有些泛紅的雙眼,沙啞道:“嚴統領,對不住。”

“寒王殿下,此事與你有何干系?”嚴厲明別過臉,攥緊的拳頭顫抖著,他已經在盡力忍耐了,“卑職只想問問李玄將軍,為何要讓一個無職無權的女子登上城樓,指揮禁軍。”

“若婉兒有官職,李將軍讓她臨時頂上,卑職並無任何怨言,可舍妹她只是一介女流,縱使習過幾年武,紙上談兵過幾回,但她終究只是一個從未參與過實戰的普通女子。”

“大敵當前,不保婦孺,反而將她推上戰場,這就是在北寒待了五年,掌管北寒十萬兵權的將軍嗎?還是說,正是因為他是從北寒來的,所以,才如此不顧婦孺性命!”

莫修寒微皺眉看著他,“嚴統領,慎言。”

他一句又一句,說是問李玄,其實全在問莫修寒,最後那兩句甚至有了點仇視北寒的意思。

嚴厲明聞言掃了他一眼,鼻腔中發出一聲冷哼,看向陸璃悠,“若今日被李玄推上去的是這位,您應不會如此冷靜。”

莫修寒看著他,強忍著怒意,但他說得是不錯,若今日站在上面的是他的小姑娘,他定是要瘋。

手上傳來輕輕的按壓感,莫修寒看向陸璃悠,只見她也是一臉沉悶嚴肅,神色並未好到哪裡去。

“嚴統領,事情你都聽說了吧。”陸璃悠盡力平靜開口。

嚴厲明神色不悅,“聽說了。”

陸璃悠厲聲道:“那你該知道嚴姑娘為何會站出來。李玄中毒昏倒在地,眾人群龍無首,嚴姑娘主動站出,頂替李玄,接下了重擔。她雖是女兒身,雖未有官職加身,但她是寧朝子民,更是永安侯的後代,她自小接受的教育便是‘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在場計程車兵,你隨便拉出來一個,你問問他們,他們是將嚴姑娘當做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還是將她當做挺身而出力挽狂瀾的巾幗英雄。”

嚴厲明冷哼一聲,“寒王殿下,無論你們怎麼想,在卑職眼中,她只是一個需要人照顧的姑娘家。”

陸璃悠冷冷地看著他,“那嚴統領,本王也想問一問,你既然這麼擔心嚴姑娘,那為何要讓她親自帶著五百親兵來此。是永安侯府無人可用,只能用婦孺了嗎?”

“你……”嚴厲明被噎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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