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師以安不知何時已經放下了手,睜著雙眸,剛才的虔誠眨眼間就消失不見。

他抬手拉開薄被,腳踏上地毯,向兩人走來,並在兩人不遠處停了下來。

陸璃悠覺得他不對勁,他有問題。

下一瞬,師以安看了莫修寒一眼,又看了陸璃悠一眼,然後突然抬起雙臂,放至胸前,雙手交疊,緩緩彎下了腰,作長揖禮。

陸璃悠愣了,他這幹啥?

莫修寒也微微蹙眉。

師以安低著頭,看不清表情,他用低沉的嗓音,輕聲道:“殿下,臣全想起來了。”

他頓了頓,抬起頭,灰茶色的眸子凝視著陸璃悠,“以前,以及更以前。”

……

“以前,以及更以前。”

馬車內,陸璃悠反覆咀嚼著這句話,不知不自覺出了神。

馬蹄聲由遠及近,莫修寒收回在她身上的目光,掀開窗簾,北風攥著韁繩,降到跟馬車一樣的速度,環顧四周,對探出視窗的莫修寒低聲說道:“主子,沒有訊息。”

“一點都沒?”莫修寒蹙眉,“暗衛呢?”

北風搖搖頭,“城門都被圍了,我們的人過不去,信鴿還未飛到就被射殺了,不僅聯絡不到李玄將軍,現在奉城的訊息一點也傳不出來,我們也不知道城內到底發生了何事。”

莫修寒思量片刻,向前方連綿的車隊看了一眼,“發訊號,讓親兵去城門接應。”

“主子?”

莫修寒:“無妨,馬上就回城了。”

“是。”北風拽著韁繩掉頭離開。

莫修寒放下窗簾,回頭就看見陸璃悠正看著他,“有人在隔斷我們的訊息?”

“嗯。”

陸璃悠背靠著車壁,仰頭看著虛空,“照現在的速度,我們達到城門口,還需要一個時辰。”

“嗯。”

兩人之間陷入沉默。

城內不知情況,城外又有活死人,訊息都被隔斷,李玄凶多吉少。

一個時辰,事情不知會變成什麼樣子。

陸璃悠喉結滑動,“我去吧。”

莫修寒的眸子暗了暗,看向她。

陸璃悠也扭過頭,跟他對視。

一種微妙的氣氛在兩人間擴散開來。

“莫修寒。”陸璃悠首先開口說話了,她從袖中掏出一把金配飾,放到他的手中,“你拿著,如果皇帝要治罪,你把這些給他看,這些都是長安宮的東西。”

她說完,見莫修寒平靜地看著她,她微微詫異,“你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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