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愛卿,你想說什麼?”莫修容肉眼可見地有點疲憊。

原本李仕紳的話就算有點站不住腳,但怎麼也算是給了他一個臺階下,現在這路遠之突然冒出來唱對頭戲,他攻打高古的事似乎又要受到阻攔。

“陛下,臣認為李丞相的話,並不全對。”路遠之遠遠望著莫修容,神色鎮定如常。

陸璃悠發現,李仕紳看著路遠之的眼神有些不快。

而李仕紳在注意到她的目光後,那對路遠之釋放著敵意的眼神,才暫時收斂了幾分。

“陛下,此次神廟異樣,是上天的警示,臣方才提出,近日奉城乃至各地郡縣都出現了百姓離奇死亡的事件,臣認為,警示所指的,當是此事。”

陸璃悠:???這人怎麼比李仕紳還能瞎編?

他的話音剛落,就又有一人站了出來,“陛下,臣不這麼認為,路大人所說,不過是江湖間的恩怨情仇,上天當不會管這些事。應是近日陛下對高古的策略操之過急,所以才引得上天不滿,臣認為陛下應當祭天后,再重新考慮對高古的策略,最好能兵不血刃,透過和談的方式,解決兩國矛盾。”

呃……這才是正常人的思路嘛。

只是,這人有點天然呆?現在還看不清楚莫修容的意思嗎?

“呵。”李仕紳嗤笑了一聲,看著來人,“鄭大人,人家都打到家門口了,還不動手?和談?你是高古派來的臥底嗎?”

陸璃悠忍住了想笑的衝動。

而那人更是面紅耳赤,正欲再說,卻見路遠之則接過了李仕紳的話頭,同他道:“鄭大人,高古對我朝百姓所為之事,已是天理難容,此戰再所難免。而且,今日陛下才說了要打高古,若是上天真對陛下所為不滿,那神廟應當在今天之後出現異樣才對。”

“師大人也說了,神廟出現異樣不過是近一旬的事,與本官發現百姓離奇死亡之事時間相符,所以我想,應是因為此事,神廟才出現的異樣。”

路遠之轉了過來,向莫修容躬身道:“所以,臣認為,應該派人調查解決此事,還那些慘死的百姓一個公道,並且進行神廟祭祀,以告慰天上亡靈。”

陸璃悠終於看出來了,路遠之不是在跟莫修容對著幹,也並非是站在哪一方,他只是想借著師以安提出的神廟異樣,來推動解決各郡縣百姓慘死之事,他作為一個一心為民的官員,死去的殘雲成員他可以不管,但死去的平民他不能不管。

只是,他要是知道這些人並非平民……

陸璃悠思考著,師以安因為神廟異樣想要莫修容在神廟舉行祭祀,而祭祀的由頭是什麼,其實並不重要。莫修容想要跟高古打仗,為達成這個目的,中途要做什麼也並不重要。而路遠之想要解決那件事,李仕紳想打高古,那幾人綜合一下不就完了。

陸璃悠覺得是她該表態的時候了,於是她上前一步,“皇兄。”

“寒王有何見解?”莫修容看向她,眼神中隱隱升起點希望。

陸璃悠沉聲道:“臣弟認為,高古之事已成定局,必須打,而路大人所說之事,也要解決,這兩件事皆為民心所向。至於神廟,也要祭祀,此為順應天道。”

她頓了頓,看向路遠之,“神廟異樣,當如路大人所言,時間地點都對得上。而祭祀就要勞煩師大人了,一方面為告慰亡靈,一方面則為征戰高古的勇士祈福。”

陸璃悠說完,見莫修容一直盯著自己,她連忙躬身,低下頭,“這只是臣弟的一點拙見,具體怎麼做,還需皇兄定奪。”

她有點緊張,因為剛才莫修容凝神看她的眼神帶著點審視的意味,像針扎一樣,讓她感覺很是難受。

忽然,上方傳來莫修容的笑聲,他朗聲道:“寒王所言極是,就這麼辦吧。”

陸璃悠鬆了口氣,微微直起身子。

“那眾愛卿無事的話,就退朝吧。”莫修容從龍椅上站了起來。

谷翏太監趙桂高聲喊道:“退朝。”

眾人紛紛後退出了大殿,邊走邊議論今日早朝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