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轉,就到了六月,月初第一天,莫修寒帶著她去了太廟。

太廟建在城郊,下了馬車後要徒步很久,又因寒王領著,師以安陪著,皇帝又提前下了命令,一路上順暢無比,連個停下來歇歇腳的機會都沒有,所以待走到時,陸璃悠都感覺有點累得喘不過氣了。

她發誓,她最近真的有在好好鍛鍊了,可是這路真的太遠了。

據莫修寒說,這是因為莫家先祖在建立寧朝時,已經忙碌了一輩子,死了想要清靜,所以才把太廟放在遠離宮城的地方,可又不能離太遠,最後就定在了城郊。

莫修寒見她累了,想讓她歇歇再去祭拜,結果陸璃悠擺擺手,還是祭拜完再休息吧。

進了太廟,陸璃悠就被這嚴肅低沉的氛圍所影響,儘管今天豔陽高照的,她還是覺得這裡有點陰森,但一想,這些人都是保護寧朝子民的,她又不怕了,轉而更起肅穆。

他們走了沒多久,就碰到了一個女人,二十左右,衣著簡樸,沒有濃妝豔抹,卻氣質端莊,一看就是從小富養出來的。

她的眼睛一直看向他們這邊,似乎已經在那裡等了很久。

陸璃悠偷偷看了眼莫修寒,他並沒有表現得很意外,兩人應是認識。

果然,那女子走了過來,他們也不得不停下腳步。

師以安向那女子躬身行了個禮,“長公主。”

陸璃悠愣了一瞬,隨即反應過來,之前莫修寒說他在世的姐妹僅有三位,除了和親的兩個,還有一個入了太廟守靈,應該就是這位了。

“參見長公主。”她也行了個禮。

對面的女子只是淡淡嗯了一聲,似乎根本不把他們放在心上,對莫修寒彎了彎身,徑直道:“寒王,別來無恙,今日可去中殿?”

“不去。”莫修寒輕輕吐出兩個字,幾乎是立刻就做出了回答,一點猶豫都沒有。

長公主似乎料到他會這麼回答,並沒有表現得很意外,而是把目光落到陸璃悠身上,卻是在對莫修寒說話,“既然要見父母,怎能只拜見母親,不拜見父親?”

中殿擺放著歷任皇帝的牌位,不去中殿,就意味著不去拜見先帝,莫修寒這是對他的父親心存不滿,所以才不去中殿。

“本王大婚時,會帶她來的。”莫修寒的語氣冷漠又疏離。

說完,他拉著陸璃悠的胳膊徑直走過長公主,向放置著他母親牌位的側殿走去。

陸璃悠還沒來得及跟長公主行告別禮就被拉走了,回首間,看到長公主落在莫修寒身上的目光帶著淡淡的愁思,心疼,還有些怨念,但更多的是無可奈何。

陸璃悠轉回頭,抬頭看向莫修寒的側臉,他的臉色有些差。

她又想了想,還是輕輕拽了拽他的手,小聲道:“不去看看嗎?”

“不去。”莫修寒幾乎沒有思考就脫口而出,說完,他忽然想起什麼,停下了腳步,俯視著陸璃悠,“你想去嗎?”

陸璃悠仰視著他,點了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