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等了一會,萬齊傳來訊息說太晚了,莫修寒被皇帝留宿在了宮裡,今夜不就回了,明早再回。

當陸璃悠滅掉床頭最後一盞燈,躺到冰冷的床上,看著頭頂孤零零下垂的軟紗時,她才意識到這竟是她第一次在寒王府留宿而莫修寒不在她的身邊。

之前,也有她睡著了莫修寒才回來,或者她醒來前莫修寒就已經悄悄離開的情況,但她總能從床上凌亂的痕跡和他獨特的氣息來分辨出他曾經在此跟她同床共寢。

而這次,是真的只有她一個人了。

四周靜得可怕,連鳥蟲的聲音都沒有,因莫修寒睡眠質量很差,晚上休息時絕對不允許有一點聲音,所以他的寢殿附近通常是一個人都沒有,除了守夜的萬齊。

陸璃悠伸手摸了摸身旁冰冷的床鋪,心裡空落落的,最開始的時候,她總是喜歡睡裡面,莫修寒就睡在最外面,後來兩人確定了關係,他就經常抱著她睡,現在,無論是床邊,還是附近,都是空空如也了。

已經進入五月份,早已過了蓋棉被的季節,靠近牆面的床內側只放了一張薄被。

她伸手將薄被扯了過來,抱在懷裡,腦袋埋了進去。莫修寒像是不常蓋被,上面殘留的味道很淺,陸璃悠卻能精準地分辨出這就是他身上獨特的味道,不是薰衣物的沉香,而是冬日暖陽下片片飄落的晶瑩雪花味。

她抱著被子,漸漸進入了夢鄉。

第二日醒來的時候,身邊的床鋪乾乾淨淨,沒有人睡過的痕跡,她沒由來就升起一種獨守空房的淒涼之感。

她狠狠鄙視了自己一下,起床收拾完東西,跟莫修寒留了紙條,就去了鋪子。

一忙起來,就沒有時間去想他了。

快到中午的時候,一個她都快忘了的人突然出現在了後院。

當咋咋呼呼的夥計將她拉到後院,她一眼就看到了倒在地上,正被兩個夥計七手八腳扶起來的師以安。

他雙目緊閉,像是失去了意識,如同沒有骨頭的無脊椎動物一般癱軟在地,若不是他身上雪白的衣衫上沒有一點血跡,她還以為他受傷暈死過去了。

食肆裡沒有像客棧一般可以供客人居住的地方,只有在後院有幾間屋子供離家遠的夥計居住,幾人七手八腳地將師以安搬到了馬方屋中,因他只有中午會在這休息一會,晚上都是回家,所以他這屋子還算是乾淨。

“這,要不要找個大夫?”馬方指著床上昏死過去的師以安。

陸璃悠看著他這幅半死不活的樣子,實在是摸不準他到底是怎麼了,“呃……要不找個?”

“行,我讓大東去。”馬方出去了。

陸璃悠站在床邊看了會他,見他胸脯微微起伏,應該是沒死,坐到桌邊開始等大夫來。

可大夫還沒到,她就看見師以安醒了,準確來說是他突然睜開了如失明一般灰白的雙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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