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碧安拽住了她的手,“小姐,我已經是自由身了。”

“嗯?梁春宜那麼貪財的一個人,肯這麼輕易放過你?”

碧安道:“梁媽媽說,我老是哭,影響她做生意,讓我趕緊走。”她說著,從懷裡掏出一張賣身契,“這個,現在給小姐。”

陸璃悠看著這張皺巴巴的報紙,接了過來,看著看著,突然動起了手。

“誒!小姐!”碧安想阻止她,卻已是來不及了。

陸璃悠唰唰幾下將這張紙撕了個稀巴爛,“我之前被那破馬踢壞了腦袋,失了憶,害你被劉氏趕走,走投無路進了花月樓,如今,我遭遇這麼一劫,才終於恢復了記憶。之前我在寒王府沒法聯絡你,昨日剛回,原本打算今日去花月樓接你的,沒想到你先來了。既然如此,我們還需要這張紙做什麼?即使沒這張紙,我們依舊記掛著彼此。今後,你便是自由身,咱們就是姐妹,一輩子的姐妹。”

碧安呆呆地看著她,“姐妹……?”

陸璃悠將碎紙團成一團塞在手心,點點頭,“嗯,姐妹。”

碧安連忙擺手道:“這,不妥啊,小姐,這於理不合,況且,小姐有姐妹……”

陸璃悠道:“有何不妥?天下姐妹千千萬,只要你我心意相通,做個姐妹又何妨?”

碧安哭笑不得,“小姐,你這是哪裡來的歪理?”

陸璃悠看著她,也笑了,拉著她的手,“你既然笑了,那便是答應了。走,跟我回府。”

“小姐。”碧安拽住了她的手。

“怎麼了?”陸璃悠扭頭看向她。

碧安道:“小姐,不論小姐怎麼說,小姐永遠是小姐,我從小便跟著小姐,以後也要跟著小姐,絕對不會再離開了。”

陸璃悠目光柔和地看著她,輕輕道:“好,走,回家。”

陸璃悠拉著碧安走進府中,守門的家丁還想阻攔,被陸璃悠一個眼神瞪了回去。

想起她現在有寒王罩著了,他們能為難碧安,卻沒法再為難她了,只得乖乖站好。

碧安見此,看著兇兇的陸璃悠,握緊了她的手。

一路上,有不少下人都看到了她們二人,碧安被看得渾身不自在,低下頭,不敢看人。

她在陸府待過,自然知道這些人都是什麼德行,像是她這種進過花月樓的,定是早就被眾人當做茶餘飯後的談資了,現在他們的眼神就像是將她扒光了當街示眾。

“快看,什麼樣的人就跟什麼樣的人混在一起!”

忽然,一聲極其難聽的聲音傳入了她的耳朵,儘管聲音不大,她卻還是敏感地捕捉到了。

坐在遠處摘菜的幾個老婆子正用嫌惡地看著她們。

“你看那個私生女,她娘是個爬床的,生下了她,也是個爬起床的,把寒王殿下唬的一愣一愣的,怕是專門去學了媚術。”

另一個老婆子用胳膊肘戳戳她的,“誒,你小聲點,別被她聽見了。”

“怕什麼,這兒離她那麼遠,她聽不到的。”說著,她又看向陸璃悠,見她跟沒事人一樣繼續向前走,更加篤定,“你看,我說什麼來著,她聽不見。”

陸璃悠心中默默翻了個白眼,心道,我看你是老到一定程度了,所以聽力才退化了吧,聲音那麼大,生怕人聽不見似的。

那老婆子又繼續道:“你新來的,不清楚,我跟你說,你看,那個,就她牽著的那個,是她的丫鬟,被夫人趕走後,去哪不好,偏偏去了花月樓,也是個賤骨頭。聽說,寒王殿下專門去花月樓包了她,嘖嘖,殿下多麼冷的一個人啊,也栽在了她這。這一主一僕,同修媚術,共侍一主,關係還能這麼好,真是開眼了啊。”

幾個老婆子遮著嘴偷笑,而新來的老婆子聽不下去,不動聲色挪了挪身子,離他們遠了些。

谷碧安惱了,先前罵她,她便受著,可罵小姐,她不答應!

她就要上前跟他們吵嘴算賬,突然被陸璃悠用力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