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車,御林軍對他進行了隨身檢查,說是檢查,但卻不敢對他有什麼大動作,只是走個形式,職責所在不得不查,可他是寒王,卻也不敢真的查。

“檢查完畢,殿下,請。”

莫修寒剛邁出步子走了幾步,身後忽然傳來陣陣馬蹄聲。

官員上朝不可遲到,這是哪位竟然這麼晚才來?

莫修寒沒有多加理會,繼續向裡走去。

身後傳來守衛的聲音,“嚴少卿,你怎麼來得這樣晚?”

莫修寒的步子頓了一下。

熟悉的聲音隨即響起,“實在對不住,在下染了風寒,身子不適起晚了。”

“哎,怎麼不告假啊,您快去吧……”

莫修寒輕笑一聲,邁出步子。

他的藉口,依舊拙劣。

乾陽殿,作為大寧朝宮城最大的正殿,百官上朝之所,平日裡來人不多,但每十日一朝,每當這個時候,殿內便熱鬧起來。

現下,兩位官員正吵得熱火朝天。

丞相李仕紳指著站在他身側的白鬍子老頭罵道:“你說我識人不清,那你呢,你就獨具慧眼?寒王殿下出事之時,禁軍呢?陳寺卿是你提拔上來的吧?啊!”

他指著恨不得把自己縮起來衛尉寺卿陳威,“他有什麼用啊!連寒王殿下都能當街遇刺,陛下的安全呢!要是那刺客真入了宮,豈不是暢通無阻,如入無人之境了?”

年過半百的段光也指著他罵道:“你說什麼!那刺客怎會入宮!你當這麼多禁軍羽林軍都是擺設?當老夫也是擺設?老夫告訴你,就算是老夫出了事,橫死街頭,陛下也絕不會出一點事!”

“你說的好聽,你看看寒王殿下!他當街遇刺,現在生死未卜,你作為大寧朝的太尉,不覺得羞愧嗎!”

段光氣急,一口氣差點提不上來,“老夫,老夫!”

李仕紳繼續罵道:“我看你就是老糊塗了!寒王殿下要真是有事,你絕對脫不了干係!”

“你……哼!”段光說不過他,氣得吹鬍子瞪眼,只得轉向坐在高位上的人,“陛下,寒王殿下當街遇刺,是陳寺卿未能守護好奉城安全,老臣也有責任,還請陛下責罰。”

陳寺卿跟著他彎下了腰。

李仕紳冷哼一聲,“你當然有罪!”

坐在龍椅上的莫修容看著下方兩人愁眉不展。

吵架的這兩位,一位是百官之首的丞相李仕紳,一位是掌管軍政大權太尉段光。

一位是處於而立之年的青年才俊,一位是年過半百的前朝老臣。

李仕紳年紀不大,卻像個鬥士,無論是什麼年紀的人都敢碰上去懟上兩句,一點不管什麼尊老愛幼。

段光則是跟著先帝征戰了一輩子,為人古板,話不多,經常被李仕紳懟得啞口無言。

這倆人一碰上,吵起來就沒個盡頭。

“別吵了,二位別吵了,都緩緩吧,還在上朝呢。”

果然,和事佬準時出現在了兩人之間。

御史大夫韓慧,典型的好好先生,和稀泥第一人,每次李仕紳和段光吵起來,他總會出現在兩人之間勸勸這個,勸勸那個。

莫修容捏了捏太陽穴,長長地嘆了口氣。

這一嘆息,原本還在爭吵的人瞬間安靜了下來,直勾勾地盯著他。

莫修容閉眼揉著太陽穴,滿臉疲憊之色,“眾位愛卿要是吵完了,就想想怎麼讓寒王府開啟門吧。”

話音一落,眾官員又竊竊私語。

“對啊,也不知寒王府阻斷訊息,也不知寒王殿下是否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