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堯平躡手躡腳地脫了鞋子,越過陸璃悠的身子,手腳並用爬上了床。

這張床很大,睡兩個人一點也不擠。

他挪到靠牆的那邊,距離陸璃悠中間能隔兩個人,這才合衣睡下。

閉上眼睛,不知過了多久,他又睜開了雙眸,睡不著,索性扭頭看向一旁躺著的陸璃悠。

他一直不待見的皇叔就躺在他身邊,還是最無防備的時候。

以前多少次,他想著有機會了,要將他拉下馬,將他對以及所做的欺辱之事,一件一件地還回來。

可是,這段時間的陪伴,讓他的心有些亂了。

他忽然發現,他真正想做的,其實並不是那些。

他想跟皇叔一較高下,不管是謀劃算計,還是什麼,總之,絕不是趁他睡著捅他一刀。

陸璃悠動了動,翻了個身,跟他面對面。

莫堯平不自覺屏住了呼吸,過了會,發現陸璃悠沒有醒來的意思,這才放下了心。

他望著這張毫無攻擊力的睡顏,誰敢想象這是那個說一不二,連他父皇都忌憚幾分的寒王。

最近,他的性子真的好了不少,若能一直好下去,做一個閒散王爺,疼愛侄子的皇叔,他也不想與他為敵。

事情的發展,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了。

他靜靜地看著陸璃悠的側臉,再次閉上了雙目。

這次,他睡著了。

屋外,雨已經停了。

暴雨沖刷後,空氣透著一股涼意。

莫修寒獨自倚在窗邊,遠眺陸璃悠的房間。

燈已熄了,她應是睡了。

剛才回來時,陸玉夢差點沒噴死他,又拉著他對他進行了長達一個時辰的開導。

大體來說就是,姑娘家不能不顧身份體統,他就算是喜歡寒王也不能上趕著,今夜這事傳出去,有礙他的清白,今後找夫婿更是難上加難。

但她作為長姐,為了他未來後半生的幸福,也為了她們二人的老爹不被氣死,會繼續努力為他尋一門好親事的。

莫修寒關上了窗戶,走到床邊,躺了下去,卻沒什麼心思睡覺。

今日是有人要害他,卻沒成想害了他體內的陸璃悠。

他這才安生幾年,就又有人想對他下手了?

用的,還是最沒水平的手段。

也不怪他最開始懷疑這事是陸璃悠自導自演的,實在是這害人的法子也太蠢了些。

宜歡山莊今日舉辦春日宴,雖人多眼雜,但能進得來山莊的,定是受邀名單中的人。只要按照名單,一個一個查下去,總能找到線索。

莫修寒翻了個身,黑夜中目光炯炯地盯著房梁,像暗夜裡的狼。

明月高懸,月光灑在屋頂上蹲著的兩人身上,給他們鍍上一層淡淡的銀光。

“阿左,你聽見剛才路過的侍女說了嗎?我們主子跟底下這位,那個了……”蹲著的矮瘦暗衛忽然壓低聲音對同伴說道。

另一高壯暗衛瞪了他一眼,“別胡說。”

“阿左,我可沒胡說,剛才我們也去了,這位姑娘在那屋子裡待了那麼久,一定是……”

阿左打斷了他的話,“小聲點,主子要是知道了,非扒了你的皮。”

阿右努努嘴,“阿左,主子對這位這麼重視,之前便飛鴿派了我來保護她,今日北風又將你派來,你說,這位會不會成為我們的新主子?”

阿左道:“主子的心思,你別妄加揣測,好好做事,少說話。”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