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才說的話又是什麼意思呢?

陸璃悠心亂如麻。

原主什麼都沒回答,卻扔給了她一大堆問題,然後永遠消失不見。

到底是有幾分怨氣的……

“小姐,小姐……”

女子哭泣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考。

她看向將受傷的原主摟入懷中淚流滿面的丫鬟。

她叫碧安,在原主有記憶的時候,她便已經在她身旁服侍了,說是丫鬟,其實更似一同長大的姐妹。

碧安的哭泣從聲嘶力竭逐漸變得斷斷續續,卻始終沒有停下來過。

她一邊哭,一邊向圍觀的路人求助,“有沒有人能幫幫我家小姐?有沒有人能幫幫……”

她實在太害怕,太慌張了,任何一個出現在她視野裡的人,都成了她的救命稻草,胡亂抓住一個人的褲腿,就開始哀求,“求求你了,救救我家小姐吧,求求你了……”

陸璃悠看得心裡難受,不知何時,臉頰上已多了幾道淚痕。

她現在是孤魂野鬼,只能眼睜睜看著曾經發生的事,卻無力改變,也幫不了她。

就在這時,一道尖細的女聲壓過碧安的哭聲,十分突兀地插了進來,“一群人圍著看什麼呢?”

隨著這聲音的出現,看熱鬧的人群后擠出兩個壯漢,兩人推擠著人群,為聲音的主人開闢出一條道路來。

一看起來三十多歲卻風韻猶存的女子著半露香肩的牡丹刺繡紫紅長裙,手中輕搖花鳥團扇,扭著腰身從人群中緩緩走出,一舉一動皆是說不出的風情萬種。

隨著她的出現,路人一瞬間就被她給牢牢吸引住了,忍不住動著鼻子去嗅她周身的脂粉香氣。

“喲。”在看到原主的剎那,女子立刻用團扇遮住了有幾條皺紋卻無礙魅惑風情的眼睛,身子向後退了半分。

片刻後,團扇下移,女子眼中滿是嫌棄厭惡之色,聲音尖銳道:“這下怕是要死透了。”

不管女子說話有多麼冷漠難聽,她的出現卻如黑夜裡的光,成了碧安唯一的救命稻草。

碧安一把抓住了她的紫紅裙襬,攥得緊緊的,說什麼也不鬆手,仰面看著她乞求道:“求求你,幫幫我們吧……”

女子看著腳下的人,眉頭緊皺,眸中是藏不住的厭惡,搖搖扇子,“拉走!”

隨即,剛才開道的兩個壯漢向碧安走了過來,一人按住她的身體,一人抓住她的手指和女子的衣襬,將她用力到僵硬的手指一根一根掰開,然後將她狠狠地推至一旁。

“嘖,”女子皺眉瞅了眼皺巴巴的裙襬,嫌惡道:“我這裙子剛做好沒兩天可就讓你給扯成這樣了,你說說,你可怎麼賠?”

碧安雙手撐地,癱在一旁,神色恍惚,一看就知道她根本就沒有聽見女子的抱怨,只一個勁地重複著這一句話,“求求你了,救救小姐吧……”

女子厭煩地剜她一眼,“真是晦氣。”

“閃開!都閃開!擋我者死!”

萬齊的聲音打碎了所有想要看熱鬧的人的幻想。

這次,眾人不需要什麼家丁的驅趕,自動向路邊散去,為他讓出一條道來。

萬齊抱著莫修寒坐在馬上,一拍馬身,隨即越過原主身側,狂奔而去。

而其餘的家丁則跟在馬後,一路快跑。

他這一走,四周圍觀的百姓大部分也作鳥獸散,只有零星幾人還在對著路中間的二人指指點點。

因萬齊騎馬離去得快,女子沒能看清被他抱著的人是誰,但她人緣廣,也認得萬齊,便也能猜出個七七八八。

她向身旁看熱鬧的人詢問道:“剛才離去的可是寒王殿下?”

“可不是嘛……”路人回頭一看,發現是她,當即揶揄道:“怎麼?梁媽媽也敢打寒王殿下的主意?不怕你那花月樓被抄了?”

聞言,梁春宜瞪了他一眼,團扇虛晃作打人狀,“去你的,老孃還想多活兩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