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歲按下林海家的門鈴,來開門的是一位老人,看起來是這裡的管家。

“您好,我找林海,請問他在嗎?”

這位老人大概是見過她,沒有過問就將她帶了進來。她讓林歲在客廳候著,她上樓去請林海。

林海的寶貝兒子正躺在沙發上享受著傭人的服務。他看到林歲,沒有絲毫驚訝。

“失蹤了兩個周,你還是回來了,果然還是走投無路需要投靠我們家吧。”他應該是眼睛瞎到將林歲認成了林幼薇,也或許是因為一種莫名的優越感,從沒正眼看過林幼薇,只大致記住了個輪廓。

林歲雖然很生氣,但她選擇了無視他。

等了好一會,林海終於願意從樓上下來。

一見面,二人都有些許尷尬,林海清了清嗓子,做出一副好父親的樣子寒暄道:“林歲啊,身體好些了嗎,什麼時候出院的啊?”

“剛才。”

“出院了就好啊,林歲,我有一件事想和你商量商量。”

“您不必多說,我已經知道了,您要逼林幼薇嫁給一個老頭子。”林歲開門見山,整個別墅的人都被嚇了一跳。

林海的計謀被看穿,雖然內心慌亂,但還是試圖裝無辜,道:“這是什麼話,你們都是我的女兒,哪有父親會因為錢把女兒賣出去啊?雖然這事確實和林幼薇有關,但我絕對不會傷害她的。”

眼見林歲神情有點鬆動,林海接著說:“林歲,你知道林幼薇去哪了嗎?我擔心幼薇這麼久不回家會不會出什麼事。還有,我們家也快不行了,作為女兒,她總得和我們一起面對吧。”

“不用擔心了。”林歲諷刺地笑了一聲,完全沒把林海的偽裝當回事,也不顧林海的長輩身份失禮地說道,“她回來的話才更危險吧。不過您放心,這幾天的醫藥費我一定會連本帶息地換給您。”

“唉,林歲啊,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我們父女一場,就當還了我的養育之恩啊。”林海見他瞞不住了,恬不知恥地打算拿血緣關係道德綁架林歲。

但林歲完全不吃這一套,她諷刺道:“您也知道這是在賣女兒啊,您只能想出這種下流的辦法了是嗎?我記得,當初把公司做大做強全都是媽媽的功勞吧,可是你卻拋棄了她,還害死了她。也對,你就是如此下流的人,不然當初就不會有李梅阿姨和你們的兒子。”

林歲有試圖喚醒林海的善心的想法,也是在發洩對他們的不滿。都說人之初,性本善,但林海這種人,恐怕就是天生的惡人。

林海顯然沒料到林歲已經知道她媽媽的死與他們有關,道:“你媽媽的死,我們也很惋惜,我怎麼會害她呢?”

“怎麼不可能,你害怕媽媽會對你的公司下手,她也確實有那個能力,所以你害死了她。”

面對林歲的喋喋不休,林海面上終於有了氣忿之色。李梅作為林海一個完美的賢內助,看準時機出來打圓場。

“林歲,你父親確實有不對的地方,但你怎麼能這麼和父親說話呢?那好歹也是你的長輩啊。”

“父親?長輩?若不是遇到困難,你恐怕從來沒想盡一個父親的責任吧。你一躍而上跨越階級後就想原先一貧如洗的家庭脫離關係,林幼薇還在上幼兒園的年紀就拋棄了我們,帶著你心愛的李梅和你們的兒子去了首都。現在還要我們為了你的公司犧牲,憑什麼?這些年來你管過我們嗎?你知道我們這麼多年是怎麼過的嗎?”

林歲越說越激動,如果不是他,林歲不用輟學,不用因為初中學歷找不到工作,只能去撿垃圾,掃大街來維持生計。

她也想上學啊,但她難道要讓還是個孩子的林幼薇受這種罪嗎?奶奶去世後,她就是這個家的頂樑柱,她必須好好守護這個家,保護好林幼薇。

在每一個失眠的夜裡,她都在祈求,祈求希望啊,帶她和妹妹逃離苦難的深淵。

“啪”的一聲,清脆的巴掌落在林歲的臉上,她的頭顱都偏到一邊,右臉傳來火辣辣地疼,清晰的巴掌印觸目驚心。

“混賬,我是你老子,要是沒有我能有你嗎?本來就是兩個賠錢貨,為這個家做點什麼怎麼了?真是白生你們,現在倒來罵她老子了!”林海估計是認為,他作為父親那點可憐的威嚴被林歲狠狠踐踏了,惱羞成怒,竟連演都不演,將一副惡人的嘴臉完完全全展現出來。

他面目猙獰,彷彿地獄裡的惡鬼,這些話,一如當年他對媽媽說的那些。

“你還記得媽媽是怎麼死的嗎?”林歲突然轉過頭來,陰沉的盯著他,“你是不是很喜歡看女人為你爭得頭破血流的戲碼,看著她們兩敗俱傷,你就是一個旁觀者,為這場排你在外的戰爭的勝利者鼓掌,你可以在這場戰爭裡完美隱身,借她人的手殺死你想殺的,但無論後果如何,都與你無關。你可以把李梅阿姨推出去,畢竟她為了你什麼都能做。”

“還有,李梅,你以為得到了林海所謂的愛就是贏了嗎?你以為林海真的愛你嗎?如果他愛你,怎麼會教唆你去殺死我媽媽?別再把男人的愛當作至高無上的寶物了。你和媽媽都輸得一敗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