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小浪回來啦?”

剛進小區大門,隔壁張大爺就衝沈浪打起了招呼。

“張大爺,這大冷天的您怎麼不在屋裡歇著?”沈浪也熱情的打著招呼,張大爺是院裡難得的好脾氣,住在小區裡幾十年沒跟人紅過臉,也是從小看著他長大的。

張大爺搖搖頭:“屋裡頭在烤火,太悶了,我出來溜溜。”

黃市是典型的湖廣氣候,夏天的時候熱得要死,冬天也冷,偏偏又沒有那麼冷,不像北方有暖氣,2003年空調又貴,普通人家裡壓根裝不起,冬天取暖只能弄個炭盆燒柴、燒木炭。

“那行,您溜達著,我先回去了。”沈浪說完懷著複雜的心情往院子裡走去。

沈浪家住的院子已經有年頭了,地基還是當年爺爺從別人手裡買來的,當時蓋的是土屋,後來家裡條件好了點,才蓋了這個紅磚瓦房,據說是父親沈良結婚那年蓋的,也有二十多年曆史了。

砰砰砰。

沈浪剛敲了幾下,就聽裡面傳來母親周春香的不耐煩的聲音:敲個門那麼大力做什麼?砸壞了.......

周春香一看是兒子,聲音頓住了,伸手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塵,埋怨道:“怎麼回來也不提前說一聲,我好讓你爸去接你。”

沈浪拉著她就往屋裡鑽,外面實在是太冷了,邊走邊笑道:“我直接從武市打車回來的,你讓我爸騎個摩托車去接我啊?那估計要麼是他先凍死,要麼是我先凍死。”

“就該凍住你的嘴。”周春香沒好氣的瞪了沈浪一眼,突然反應過來:“你小子也太不會過日子了,從武市打車回來多貴啊,你直接坐火車多好啊。”

“我坐飛機回來的,再繞道火車站,那多不方便。”沈浪翻了個白眼,把行李拖進屋裡。

周春香一聽瞪大了眼睛,又是一陣貼耳輸出:“你呀,剛工作賺了點錢,你就得瑟吧你,將來你談戀愛不得花錢啊?結婚不得買房、給女方彩禮啊,就不能......這啥?”

沈浪指了指剛剛拍在她手裡的房產證:“開啟看看。”

“房產證?你哪來的......”周春香一下聲音提高了八個度:“你買房了?在魔都?”

“嗯,那不寫著我名字呢吧。”沈浪趁著這個機會給自己倒了一杯熱水,喝下去整個人都舒服多了。

周春香看看房本又看看沈浪,狐疑的問:“你不是今年剛上班嘛?哪來的錢買房?”

“哦,我辭職了。”

“啊?”

為了避免母上大人一驚一乍的引起什麼不良反應,沈浪把自己賺錢的一部分經過跟她說了一遍,即便只是一部分,也足夠讓她好久都沒緩過來。

“兒子,這麼說我可以提前退休了?”

沈浪點頭。

“兒子,開年我就去辭職,那破單位工資低也就算了,要求還死多,老孃不伺候了。”

沈浪豎起大拇指:“沒錯!”

“來年開春我就把辭職信拍在李菊花那個賤人臉上,牛什麼?我兒子現在是千萬富翁,我後半輩子可以躺著享福了!”

“誰要躺著享福啊?”

正當母上大人還沉浸在幻想當中,房門被推開了,一個高大的身影從外面走了進來。

“爸,你回來啦。”沈浪笑著喊了一聲,這個時候的老爸還挺顯年輕的。

周春香卻對丈夫打斷自己很不滿,不爽的瞪了他一眼。

沈梁湊過來問:“你媽怎麼了?”

“你自求多福吧。”沈浪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沉重,母上大人最討厭兩件事,一是有人打擾他打麻將,二是討厭睡覺被人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