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龍寺,大雄寶殿外,蕃兵圍寺,劍拔弩張,一道肆意張狂的笑聲響徹了起來。

“哈哈哈,難得你記得如此清楚,可你又知他們是為誰而死?”

楊靈不由的攥緊雙手,死死地盯著毗盧遮耶。

後者見他如此,笑得更加開懷了,彷彿要將這一個月來的鬱結都發洩出一般。

“是你,多管閒事,幾次阻礙老衲的好事,是你,損我弟子,害老衲鮮血喪命……”

說到這,他已經聲嘶力竭:“全都是你,讓老衲的長生經得而復失,可惡啊!!!”

念及於此,他差點沒把肺氣炸,本來到手的長生經,不料讓逍遙派的妖女搶了去,後來失而復得,哪曾想,居然又得而復失,這其中的大起大落,換了誰都難以遏制心中的激憤。

“毗盧遮耶,你!!!”

了因等人到了如今豈能聽不明白,從頭到尾,都是毗盧遮耶騙了他們。

了空心中不平,指著毗盧遮耶怒喝一聲,半天說不出話來。

了因、了智二人嘆了一聲,事情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只能說他們咎由自取,與人無尤啊!

吳道子眼中帶著深深的悔意,他早知這其中有問題,偏偏了因一群人鐵了心要拿下對方,如今助紂為虐,這事怕是不得善了了。

楊靈盯著毗盧遮耶那肆意狂傲的笑容,不知為何,心中反而沒有那般憤怒了。

對方本性向惡,自己又何必以善目相待,對一個惡人去講憎恨,去講道理,去訴說他的罪行,這本就是個愚蠢的行為。

佛家有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然,拿起屠刀殺人易,放下屠刀今生難,勸一個向惡之人從善,無異於難如登天。

他正是太傻了,居然會因為這麼一個人而感到憤怒。

楊靈此刻徹底收斂了心中的情緒,眼神變得越發冷淡了起來。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那一刻,在自己周身有著一股淡淡的光華浮現,極為隱晦,在場中無一人發現。

毗盧遮耶一會狂笑,一會面露憎惡,突然見楊靈平靜的不像話,整個人就像一個即將爆炸的火藥桶,被人臨陣點了把火。

當真應了那句話:你越不自在,你的敵人就越自在,你越生氣,你的敵人就越開心!

“混蛋,你為什麼不生氣!”

楊靈淡淡道:“我為什麼要生氣?”

他雖為那群死去的無辜人而感到不值,或許自己也該負些責任,但生死有命,他只能做到自己不去肆意濫殺,難道還能阻止別人殺人、害人嗎?

聽到楊靈的話,觸及到他眼中那股涼到骨子裡的寒意,毗盧遮耶沒來由的一陣心悸,不再與他廢話,對著喀爾巴道:“師兄,我懷疑長生經就在這小子身上,待我們一起出手,將他拿下!”

喀爾巴橫眉一皺,隨即舒展開來,笑道:“對付他一個少年,何須你我二人合力,讓我試試他的深淺!”

說罷,便不等毗盧遮耶勸說,喀爾巴身形倏地消失在原地,再出現時,已來到楊靈面前,一隻寬厚的手掌挾著神威凜凜之勢,仰面拍來。

楊靈拉著紫凝煙的手微微一緊,隨即鬆開,右掌匯聚無上功力,猛地迎擊而去,只聽得一聲炸響,二人的手掌未曾交觸,但卻隔空打出一道滔天巨浪,席捲開來,一道金色的真氣與一道赤紅的真氣涇渭分明,肉眼形成的氣旋凝聚成型。

光是散出的餘威便震得四周青磚飛起,如夢似幻般的懸浮在空中,為二人的強大內力所懾。

在場之人見狀,無不心驚駭然,光是這深厚的功力就不是他們所能比擬。

師兄的功力居然又有精進……毗盧遮耶心中既羨慕,又感慨。說起來他的年紀比起喀爾巴還要長上七八歲,不過是入門晚點,但無論是佛法還是武功,都遠不及這個師兄,不過二人一起修行數十年,似是什麼嫉妒的情緒,早在幾十年前便不復存在了。

喀爾巴眼看楊靈居然能在內力上與自己拼個不分上下,心中當真又驚又恐,這般年紀就有如此功力,他日那還了得!

當即手中加深了力道壓下,楊靈頓覺一股剛猛霸道的威勢襲來,腳下的青磚碎裂,腳掌陷入地下寸許之深。

楊靈爆呵一聲,丹田中的純陽內力源源不斷的噴湧而出,迅漲之勢,竟以將喀爾巴逼退了幾分。

二人就此比拼起了內力,旁人光是站在十米之外就已經萬分困難,就是毗盧遮耶想出手相助也無法近身。

他深知對方的厲害之處,暗道師兄如此託大,實為不智!

此刻楊靈與喀爾巴都鼓足了一口真氣與腹腔之中,只待誰先散去,便要落敗。

兩股當世頂尖高手的內力碰撞,威力自是非同小可,隨著真氣不斷激盪開來,周圍的磚瓦如魚鱗般被層層掀飛出去,石幢顛倒,一群蕃兵紛紛嚇得退至牆角,生怕被這股餘勁波及到。

唯有紫凝煙被楊靈護在身後,縱有千鈞偉力墜下,亦有人為她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