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大廳之內傳來了金無量那得意的大笑聲,眾人也是紛紛讚歎起了幾大門派的手筆。

無論是陸家有名的機關連弩還是逍遙派的靈丹妙藥,那都是在外界無法用金錢買到的,武當派的正宗內功調息法更是冠絕天下,據說當年的張真人活了足有二百一十八歲,便是靠著獨門的打坐調息之法,不知多少人求而不得。

即便這本不是全本,光是沾點皮毛,活個一二十歲還是沒問題的。

還有峨眉派贈送的金佛、拂塵和玉菩提,那都是開過光的法器,日日供奉,可保赤炎山莊香火鼎盛,亦是十分靈驗。

金無量舉起一杯酒,朗聲道:“諸位厚禮,老夫便厚臉收下啦!”

方緣師太手中一杯清茶,其餘幾人共舉酒杯與其對飲。

幾杯烈酒下肚,金無量不見絲毫醉意,老當益壯,開始給他們大口的吹起牛逼來,李彥江稍遜一些,臉上已經浮現一絲酡紅。

像是陸松年等人則是老江湖了,幾杯酒而已,還試不出他們的酒量。

正當壽宴已達至高潮時,群雄歡暢對飲之際,忽聽得莊外傳來一聲大喝:

“恭祝金老莊主壽比天高,春秋不老!”

只聽一聲大喝,直接將大廳中的所有人聲音蓋過,聲浪震震,連杯中的酒水都洋溢的撒了出來。

敖自生和金無量對望一眼,金希文與金希武兩兄弟連忙站起身來。

李彥江眉頭輕皺:“來人好深厚的內力!”

方緣師太沉吟片刻,道:“有點像佛門的獅吼功!”

白芊芊如秋水般的眸子眯了眯,聲音輕柔卻帶著一絲凝重道:“聽起來不似中原的口音,唯恐來者不善。”

此話一出,在座之人皆是一怔,隨著聲音忽遠忽近,竟是讓人不知從何處傳來,又有點像佛門的天雷八音,多少能確定對方是佛門中人了。

既不是福州的南少林,也不是豫州的北少林,那便唯有吐蕃的藏僧或是北蠻的密教了。

但密教位於北蠻之地,離贛州相距萬里之遙,路途遙遠不說,還要經過京城,定不會是他們,那便只有吐蕃的藏僧了。

在場的幾位無不是江湖上資深的老江湖,很快便將來者的身份猜了個大概。

金無量率先走出宴廳之外,其餘人緊接著跟上,剛到門外,便看到廳外大步走來二十幾人,其中走在最前方的確實是一名藏僧打扮的僧人,而在其身後,兩名同樣藏僧打扮的小僧,一胖一瘦,左右擁立,還有十幾位頭扎辮髮,身穿裘衣腰間佩刀的侍衛,和七八位西域打扮,但面相卻是中原面貌的男女。

一行人氣勢洶洶,一邁入大堂,便有不少的人被他們驚得連連向遠處躲去。

青蓮教的桌位列末位,正好在這一行人左側緊挨,冷青青本想起身退至一邊,讓出道來,但見楊靈一臉淡然的坐在那吃喝,而他正背後便是幾人中西域打扮的男女。

不知為何,她心中冒起一絲荒唐的感覺,怔怔的坐在那,並沒有移動位置。

崔老婆婆老而持重,自是沒有露出一點慌亂的神色,更何況還有楊靈在。

秦紹紅見崔婆婆不動,她也不動,倒是蘭琳幾女有些嚇得不輕,為首的那位藏僧長得頗為可怖,滿臉的鬍鬚凶神惡煞,額突眉窄,眼窩深凹,一張嘴咧笑起來能到耳根子,反正就是狗見了都得嚇一跳的那種。

倒是他身後那幾位西域打扮的男女長得頗為俊美,只不過眼神有些冷,讓人沒來由的感到一絲畏懼。

金無量橫眉冷豎,不怒自威,聲如洪鐘炸響般滾滾襲來:“幾個喇嘛怎麼跑到我赤炎山莊來了,化緣不成?”

早知對方來者不善,他最不願的便是整那些虛頭巴腦的事,語氣中盡是嫌棄之意。

“大膽,竟敢對毗盧遮耶大師無禮。”只見人群中,一個貌似使官的人站了出來,指著金無量大聲呵斥:

“毗盧遮耶大師可是我吐蕃國國師的師兄,即便是國王見到了都要以禮相待,還需要在你這破山莊中化緣不成。”

李彥江冷哼一聲:“這裡是大夏,可不是什麼吐蕃,耀武揚威,那就回你們的吐蕃國去吧!”

他平生對這些蕃外之國最是不喜,皆是群愚昧,不通教化之人,想當年祖師爺不遠萬里去蕃外傳教,卻被那群愚民趕了出來,簡直無可救藥。

於是連帶著武當派的後世弟子對吐蕃國的感官都不是很好。

“混賬東西,你是何人?”

那使官怒斥一聲,頓時把矛頭指向了李彥江。

“武當,李彥江!”

李彥江器宇軒昂,不卑不亢,被怒罵,連眼皮都沒眨一下,就這麼平淡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