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爺爺和爸爸顧念親情,我願意重回楚氏,並且給他們兩位安排一個體面的虛職頭銜,但如果他們決意撕破臉,我也絕不會手下留情!”

以德報怨從來都不是她的風格,以德報德,以怨報怨,是她始終不變的堅持。

與楚家三人合作不是小事,宋致遠暫時無法做出決定:“這件事我需要考慮一下。”

楚子楓相信他一定會加入,沒有多講其他,只說道:“今晚我們不要回楚家了,去楚月酒店住吧,我通知他們準備一間套房,把我送到安源大廈之後,你直接去酒店休息就好。”

宋致遠擔心她的身體狀況:“都已經快七點了,在看心理醫生之前先吃點東西吧。”

“我沒有胃口。”楚子楓搖了搖頭,頭乏力地靠在座椅後背,失神地望向車窗外。

下班高峰,車速緩慢,她的目光停留在路邊一位老爺爺的身上,白髮蒼蒼的老人一隻手拿著哆啦A夢的氣球,另一隻手牽著蹦蹦跳跳的小孫女,祖孫二人有說有笑,開開心心地前行。

這溫暖有愛的一幕,深深刺痛了楚子楓的心,她不禁回憶起了外公疼愛她的點點滴滴,與此同時,也不可抑制地回想起自己在混亂中失手把外公推下樓梯的血色往事。

楚子楓的心痛如刀絞,眼淚悄無聲息地滑落,悲劇已無可挽回,她的後半生,註定要被因愧疚而生的心理陰影苦苦折磨。

雖然楚子楓是在默默垂淚,沒有發出一點聲音,但宋致遠還是察覺到了反常,心中頓生不忍,在她下車之前,特意說道——

“一個人在酒店房間也無聊,我有些工作沒有做完,在大廈樓下的星巴克邊加班邊等你。”

楚子楓怔了怔:“我不確定時間,可能會很久,你還是不要等我了。”

宋致遠淡淡一笑:“沒事,我加班也需要很久。”

“好吧…”二人只是契約偽cp,楚子楓對他沒有任何甜蜜期待——

“你如果想提前走的話,發資訊告訴我一聲就好。”

轉身之時,她恍然回憶起一件事,第一個勸她儘早接受心理治療的人,正是宋致遠。

初三那年,她失手害死外公,因愧疚而痛不欲生,當時的繼母韓莉新故意用此事反反覆覆地刺激她,致使她的心理徹底陷入崩潰境地,不止失眠厭食,而且有嚴重的自殘傾向。

那時她不止文化課成績一落千丈,連體育社的常規訓練都正常參加,在擅長的體育專案比賽中也連連失利,不得不推出社團。

當時宋致遠是菁華中學部的體育社社長,他並沒有收楚子楓的退社申請表,誠心勸說道:“你一直都是學校的體育尖子,這幾年在比賽中得過不少獎項,狀態不好可以暫時休息,沒有必要退社。”

楚子楓本是風風火火的小太陽,但那段時間的她變得越來越消極寡言,執意退社:“我的身體不大好,不想再參加體育社的任何活動,學長再見。”

宋致遠追了出來,遞給她一張名片,並說道:“我初中時消沉過一陣子,找這位心理醫生聊過之後,心理狀況好轉了很多,我建議你去和他談一談。”

十五歲的楚子楓對心理治療心有抗拒:“我…我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