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弘毅回到縣衙之後,並沒有急著前往縣衙,而是來到了屍檢房。

現在他還有一個疑團,或許屍檢房會給出答案。

拿出縣令親批的調令,陳弘毅讓仵作將馬大戶的屍體抬了出來。

很快,屍檢房的橫板上就躺了一個蓋著一層白紗布的屍體。

屍體已經存放了兩日,若不是屍檢房有特殊儲存屍體的方式,怕是早就已經惡臭熏天了。

陳弘毅緩緩的掀開白布,就看見馬大戶那張蒼白的臉。

不過,當他看到馬大戶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屍斑時,陳弘毅一時覺得胃中翻江倒海。

“嘔!”

乾嘔了數聲之後,他才慢慢平息下來。其實,按理說,前世作為警察,面對屍體,他應該會比較平靜。

不過,陳弘毅已經不幹警察好多年了,現在,生理反應終究還是勝過了他的職業素養。

他盯著那馬大戶身上的屍斑,開始回憶起前世學習的解刨學知識。

屍斑,在死亡24個小時就會出現,但是要發展到浸潤期,也就是出現在人體表面組織,需要24個小時。

不過,現在數日已過,也已經無法根據屍斑判斷馬大戶的具體死亡時間了。

想到這,陳弘毅對著那鬚髮皆白的仵作招了招手,說道。

“你過來,我有幾個問題要問你。”

……

藍田縣,縣衙大廳。

縣令劉青天正擦拭著手中的田黃寶玉,不時的朝著縣衙大門口望去,像是在等待著什麼。

“唉,這一天都過去了,也不知道陳弘毅這小子案子查的怎麼樣了?”

其實,對於陳弘毅的三日之約的對賭,劉青天都沒有太多關心,陳弘毅是去是留,與自己何干。但是京察在即,他只想快些結案,所以才會對案情進展表現的如此著急。

一旁坐在偏座的鄭遠道聽到這話,心中瞬間就打翻了醋罈子,以前陳弘毅沒有冒尖之前,縣令都是最倚仗自己的,現在怎麼變成這樣了。

他一臉媚態的說道,“劉大人,屬下有一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劉青天對著田黃玉哈了口氣,緩緩道,“但說無妨。”

“卑職覺得,此案本來無頭無尾,毫無頭緒,本來就難辦。況且,現在那胡安本來就有重大嫌疑,何不就將案子做死,讓他當了這替罪羔羊,一勞永逸。”

聽到這話,劉縣令擦拭田黃玉的手都是一愣,陷入了思考,想了許久,有些遲疑的開口道。

“但是……陳弘毅目前還在破案,過幾天,案情說不定就會有重大突破呢?”

“大人,時不我待呀!您千萬不要太過倚仗那個小子,他之前破的那幾個案子,不過是瞎貓撞了死耗子,運氣好罷了,但是他的運氣不可能一直這麼好吧,您難道能保證他這次一定破案嗎?”

“以卑職多年的辦案經驗來看,這個案件極其繁瑣複雜,別說是陳弘毅一個快手小吏,就算是刑部老手來了,多半也是隻能無功而返,您又何必寄希望於一個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

劉青天已經動搖了,其實他對於陳弘毅的信任,不過就是因為他之前連破了兩個案子。

現在鄭遠道的一番話,也是讓他喪失了對陳弘毅的信心。

在他的心中,自己的前途和官位比什麼都重要,既然如此,就讓那胡安老實的認罪吧!

“備紙筆,研墨!”

劉縣令面色一狠,就要起身起草一份調令。

就在這時,大廳外突然響起了一道聲音。

“快手陳弘毅,求見縣令大人。”

陳弘毅其實早早就已經來到了大廳外,不過,當他聽到劉縣令和鄭遠道談論自己的時候,就打算蹲在門口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