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松偉是在去往鹽場地時候發現的,他們為了趕近路走得很偏,粗略算起來大概也得有百餘里。”

聞佑眉頭緊皺,哪還有剛才的輕鬆。

要是不理會,那四十幾人能熬過這個冬天的不知能有幾個,可要是理會……這麼大冷的天,徒步走上百餘里,他們也得凍死在路上。

“大人,下官倒有一計,只是需得夫人幫忙。”

華如初微一愣,看了阿佑一眼,“你說。”

崔宇微微躬身,“要是徒步來昌邑自是不能,更何況裡面還有傷者,下官詳細問了下,那地方要是走近路,距離大運河卻只有二十多里,山路不好走,卻也好過走這百多里,到時再借夫人的船一用,將他們接來昌邑未嘗不可行。”

聞佑迅速在腦子裡過了一遍,看向如初。

華如初點頭,“船沒有問題。”

聞佑垂著的手偷偷抓住如初的手在掌心沒再放開,“崔宇,你讓那個士兵先行回去,叫那四十多人收拾行裝去往大運河,本官馬上安排人去接。”

“是。”崔宇疾步離開,放在一年前他絕對無法想象他也能為了百姓做到此種程度,可事實上,自打第一場雪後,治所一眾官員不說個個蓬頭垢面,但也個個忙得腳不沾地,卻無一人抱怨,反而覺得充實。

他們幾乎都是兗州人,無不希望兗州好。

從前途來考慮,兗州好了,他們何愁不能更好?

所以他們忙得格外賣力。

“祁安,你去將祁良找來。”

“是。”

“你想讓祁良去?”兩人腳邊放了個小罩籠,全身都放進去自是不能,放兩個人四支腳卻剛好,腳熱乎了,人便覺得暖和。

“恩,他最近表現不錯,讓我很意外。”聞佑眼裡微微閃著光,“只要他願意學,我很願意傾囊相授。”

華如初輕聲應了,“我也希望他們都能爭氣,你也好輕省些,其他的我不在乎。”

聞佑唇角微勾,如初的話讓他聽著格外軟和。

外面傳來堅定又穩重的腳步聲,祁良進來看到大嫂在有一瞬的吃驚,很快就反應過來,先對大嫂行了禮方看向自家大哥,“大人,您找我。”

華如初聽到這個稱呼挑高了眉。

“你帶船去接一趟人,具體的去問崔宇。”

“是。”祁良心裡有了底,還是求證般的問了句。“船是借用大嫂的嗎?”

“恩。”

“是。”

祁良一走,華如初便開口,“是長進不少,祁鎮要有危機感了。”

“祁鎮比祁良合適。”聞佑拿起筆繼續忙活。華如初沒有再說話擾他。

總算是艱辛的熬到了年底。

本該是家人圍在一起穿新衣吃肉的大團圓日子,可兗州百姓現在只惟願不要再失去家人,每天有一碗果腹的白粥,哪還敢再有其他奢求。

可就在這一日。他們卻吃了頓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