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何事?”華如初下意識的就以為是中了埋伏,做好了隨時出手的準備。

雲書掀簾跪下回稟,“公子,前頭髮現有人攔路,遠遠看著一身的血,像是受了重傷。”

“走在最前頭的是誰?”

“是杜寨主。”

“夏言,你去看看是怎麼回事。”

“是。”坐在車駕上的夏言縱身跳下,往前奔去。

夏言很快就返了回來,隨她前來的還有杜寨主以及一個渾身是血,已經暈過去的男人。

“公子,是陳濟山!”

華如初和祁佑對望一眼,想下馬車去瞧瞧,旋即想起自己這身的傷口不好裂了,乾脆把簾邊的簾子捲起,“把人扶這裡來,冬菲呢,讓冬菲來看看。”

“公子,我來了。”冬菲從後邊的一輛馬車上下來,三輛馬車,最前面那輛裝著的是聞昱丹受傷的幾個護衛,中間是華如初等人,後面則是青柳和幾個丫頭。

把了脈,冬菲神情黯淡的搖頭,“除非我師傅在這裡,不然……”

華如初心下難受,在他們沒有找到他的屍體時她還能幻想著他還活著,可現在這樣……還不如沒找到他,讓她以為這人還活著。

人是她派出去的,大義下掩蓋的是她的自私。

她真正要救的人從始至終都是她的家人,其他人都是附帶。

天子一怒,血流成河,南朝太子可以死在朝堂上任何人手裡,唯獨不能和武林扯上關係。

所以,她殺人可以毫不手軟,因為她順應的,是聞昱丹這位未來天子的心。

沈萬成功策反了大批武林中人,她抓住了動手的最好機會,從那個困局中走了出來,可他卻身中數十箭,瞬間斃命。

而陳濟山,他又遭遇了什麼?

他們,怨她嗎?

“夏……公子。”

華如初連忙收了心神看過去,道:“是我,我現在不好動,就在馬車裡和你說話,不,杜寨主,麻煩你把他放到馬車上來。”

杜寨主本就是個爽快了,聞言二話不說就把人抱著輕放進馬車,自己退了出去。

“陳濟山,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交待?”

陳濟山困難的搖了搖頭,因為他的動作血又從嘴裡流出來,接連不斷的,黑紅的血。

“沈萬是否還活著?”

華如初咬牙,“是,他還活著。”

“那……就好,那……就好,他……答應會……幫我照顧……妻小,我死了……也……也能安心。”

華如初不知道要怎麼安慰一個將死之人,只得連連點頭應承,“你放心,我也會讓人照料你的家人。”

陳濟山臉上露出放鬆的笑意,“有夏公子……這句話,我……我就更放心了,我……我信你的人品。”

急促了喘息幾口,從口中流出的血量大了許多,陳濟山也知道自己就要交待在這了,想到自己冒死換來的資訊,突然緊緊抓住華如初的手,彷彿迴光返照一般,說話也連貫了,“夏公子,你……一定要小心,前面,前面有埋伏,全是弓弩手,我聽他們說你們朝這個方向來了,我是,我是裝死才能留著一口氣來報信,夏公子,你,你比我們都有出息,你一定要活著,一定要離開這裡,一定要……”